不行!大丫,不能去!”周五嬸慌忙阻止道。
“娘,我要去,我要把爹爹屍骨帶回來安葬。”大丫咬了咬嘴唇,倔強地道。
天鍾世界講究的是死者入土為安,暴屍於野便意味著冤魂不得輪回。
“你這死丫頭,怎就這麼倔呢?你爹剛去,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娘和你弟弟該怎麼活......”周五嬸抬頭看到趙明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趙仙師,你勸勸大丫吧,這孩子就是倔脾氣,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大丫也道:“仙師,讓我去給我爹收屍吧。”
趙明河這下倒犯了難,他自然不像這些愚夫愚婦一般無知,三言兩語便聽明白兩條性命是為妖獸所害。若能幫周芳華找回她爹屍骨,無疑會在最大程度上獲得她的感激,但他也隻有凝氣期修為,就是一隻最低的一階妖獸也非其對手,好處再多也得有那命去享受。
但轉念一想,心思又活絡了起來,隻是陪她去收屍,又不是去跟妖獸拚命,妖獸總不可能一直守在屍體旁邊吧?
當下便擺出一副急公好義的樣子道:“周師妹孝心可嘉,師兄便陪你走一趟吧。”
這下連周五嬸也不再反對了,對村民來講,仙師就跟天上的神仙一般,有他同去,所有妖魔鬼怪都要伏誅。
大丫也連忙謝過。
“趙仙師,大丫姐,我和你們一起去。”陽天忽然站出來說道。
“二娃子,你......”大丫有些疑惑,也有些感動。
趙明河卻不解道:“你去幹麼?”
陽天一臉傷心沉重的樣子說道:“前年我父兄也葬身沼澤裏邊,當時阿爺悲傷過度病倒了,家裏又無餘糧,我餓了三天,是周五叔和五嬸送來了一罐粥和三斤米才讓阿爺和我挺過了難關,現在周五叔,周五叔......我也去,看看有沒什麼可以幫的上忙的。”
這話半真半假,送粥送米確有其事,但若說一飯之恩便讓自己冒險進入沼澤卻不至於。或許整個西坳村都沒人比他更清楚沼澤的危險,小狐狸隔三岔五的就打一隻妖獸回來,說明沼澤內妖獸不少,感恩、報恩是美德,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靈魂卻不會為報恩搭上性命。
但有趙仙師一同進去就不一樣了,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看他那氣勢怎麼著也強過小狐狸吧?自己要做的就取得周芳華好感,前世經曆告訴他,無論幹哪行,人脈關係非常重要,而周大丫就相當於落魄中的權貴啊。
這種想法有些無恥,很陰暗,卻是陽天真實打算。
至於趙明河那他也想清楚了,周虎要幫大丫取名,那是搶他的風頭。而一同進入沼澤卻不存在這個問題,充其量隻是讓周芳華多感謝一個人,對他趙明河沒有影響。
果然,趙明河隻略一沉吟便說道:“感恩圖報,陽兄弟倒是性情中人,貧道也不便擋你。”
心裏卻在想著,同去也好,若真遇上不能對付的妖獸,也可拉著周師妹先跑。
當被妖獸追趕,你不一定要跑的比妖獸快,但一定要跑的比同伴快。
問清周五遇險的位置,三人便往沼澤出發。
大丫與趙明河都是第一次來沼澤,大丫還沉浸在失父的悲痛中倒也罷了,趙明河則對沼澤美景嘖嘖讚歎,直呼世外桃源。
越往深處走樹林越是茂密,天將黑之時已完全走出沼澤,隻有滿眼的樹木和野草。
摸黑趕路顯然不現實,三人便決定休息一晚再走,一個是修行者,兩個是苦人家出身,露宿野外並不成問題。
翌日,順著黃老三所描述位置繼續向前。
樹木漸漸稀少,已到了一座大山腳下,翻過隆起的小土坡就到周五遇到妖遇的地方了。
土坡後又是一片樺樹林,不同的是這裏的樺樹比外邊長的更高大,枝葉更繁茂,身臨其中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樺葉嘩嘩作響,似伴著某種聲音,陽天忽然感覺渾身發寒,再看趙明河已抽出長劍,一副凝神戒備的樣子。
“你是誰,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做夢,你怎麼知道我的夢......”大丫忽然抱頭蹲下,一臉痛苦驚懼地喊道。
陽天與趙明河四目交錯,彼此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
待大丫情緒稍平,陽天拍著她的肩膀問道:“大丫姐姐,你怎麼了,你聽到什麼了嗎?”
“沒有,我沒事。”大丫搖頭答道,但臉色蒼白,目光閃避,顯然沒說實話。
這時也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趙明河道:“有事回去再說,周師妹先找到伯父遺體,趕快回去。”
陽天也深以為然,不知為什麼,在外麵他對妖獸倒不是太害怕,自從走進這片樺樹林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特別是那陣陣樺葉響,仿佛含有一種詭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