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腳。
她瘋狂地掙紮，還大聲地叫嚷：“小高，快跑！快跑！”
她的聲音是淒慘的，是哽咽的。後來，她的聲音非常尖銳，瘋狂而絕望。
小高突然間大吼一聲，手中的劍握得緊緊的，然後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衝去。
他終於突破了膽怯的心理，終於奮不顧身地衝了回去。
可是已經遲了，她死了。在小高還沒有衝回來之前，選擇了咬舌自盡。
小高虎目欲裂，猩紅的瞳孔劇烈地收縮。
小高的劍瘋一般地朝大漢們刺去。
但是大漢們不是弱手，而且也帶了刀劍。那個時候的小高，根本就不是對手，三兩下就被打翻在地上。他不僅被打翻在地上，還被人用腳踩著胸口。
大漢舉起了手中的劍，就要往他的腦袋刺下。
劍，刺下了，但是沒有刺中他的腦袋。被洞穿的，反而是踩在小高胸口的大漢的喉嚨。
聽到這裏，李勇插嘴道：“小劍出現了。”
小高灌了口酒，道：“對。”頓了頓，苦笑道，“那時候的小劍，還沒有成為浪子。”
所以那時候的小劍，是個殺手。
小高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殺手這樣的賺錢職業。
小劍把大漢們殺了，便沒有再搭理小高。
那時候的小劍，很冷，也很年輕。
小高問他，為什麼你可以這樣隨意去殺人？
小劍反問他：“你想不想殺他們？”
小高道：“我恨不得把他們分屍！”
可是他打不過他們。
小劍冷冷地看著他，看了片刻，走了。
——成為殺手，你才能掌握自己的命。
小劍走的時候，小高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小高把她和王胖以及懶九埋葬了。從小高重新拿起劍的那時候起，他決定成為一個殺手。成為和小劍一樣的殺手——
知道那個人是小劍，是他後來闖蕩江湖時才了解的。
小高看到的最快的一把劍，就是小劍手裏的劍。
李勇把手搭在小高肩膀上，問道：“那個女人，叫什麼？”
小高苦澀地猛灌起酒來。
李勇看著，沒有出聲，也沒有阻止。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等到小高放下酒壇的時候，裏麵已經見底。
小高搖搖晃晃地道：“我不知道。”
小高真的不知道，從那時候起，他就一直沒有問她名字。
那時候，是他不懂。而現在，他已經沒有機會知道。
小高笑了笑，笑得很痛苦。
他低聲道：“我想叫她夢。”
就像夢一樣。
忽然間就醒了。醒來後，就都忘記。
小高又道：“你說，我是不是挺可悲的？”
李勇詫異地看著小高。
小高道：“我深愛的兩個女人，都死了，而且都是因為我的無能，保護不了她們。”
他喃喃著說，她們一個叫夢，一個叫天真。
小高喃喃著說話的時候，倒在了桌子上，酒壇頹然摔落，破碎成十幾片。
酒香，酒意。人醉了，心也碎了。
李勇看著喝醉酒的小高，一動不動地坐著。
一直坐著，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