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悶哼著前撲倒地。
兩道掠風聲劃響,女人快速抬起頭,看著兩個黑衣人舍下自己撲向林姻,不由皺了皺柳眉。
確實,現在的她要追過去也已經趕不及。
不過女人沒有動,林姻也沒有動。
隨著兩聲重擊,衝過去的兩個黑衣人帶著破碎的刀片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摔落在地上滾了幾滾,眼看是活不成了。
女人抬眼望向站在林姻身前頭戴鬥笠的男人,看著他緩緩收回的拳頭。
女人沉默著走向男人,或者說站在他身後的林姻。
雨點很大,不,是越來越大。
還活著的黑衣人顧不得躺在地上的同夥,相互扶持著連滾帶爬地逃走。
林姻把藥材包連同青竹傘一起遞給女人。戴著鬥笠的男人微微抬高笠沿,似乎對林姻的舉動有些詫異。
“原以為被盯上的人是我,卻沒想到你才是那個人。”女人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矯情,伸手接過青竹傘和自己的藥材包。
冰冷的雨水潑灑在身上,讓林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林姻雙手環抱著藥材包,看著漫步離去的女人,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女人停了停,隻是停了停,又再漫步前行。
“如果是他,也會這樣做吧。”
——他?
目送女人逐漸遠去,林姻仿佛聽見雨聲瞬間弱了下去。
“她是誰?”林姻喃喃著開口。
林姻自然不是在自言自語,她在問站在旁邊的男人。
“是慕容語珠吧。”悲落的聲音頗顯低沉,也有點虛弱,“你不該自己一個人出來。”
“回去吧,你現在身子虛,很容易得病。”林姻道,“藥我買到了。”
“謝謝,沒想到你也懂醫術。這麼說,慕容語珠也是去買藥了?”悲落的聲音聽著有些詫異,“她為什麼要自己去而不叫下人去?”
林姻聽著,神色忽然間黯淡了下來。
她說了什麼。
她說:“女人的痛苦,你們男人又怎麼會懂。”
冷冷清清下著雨的街上,總有種讓人沉淪的感覺。
慕容語珠撐著青竹傘,走得很慢。
走過一個轉角,她忽然看到了縮在角落撐著把布傘全身裹著黑色紗衣的女人,看不清模樣。她前麵的地上,放有紙和筆硯。但是,雨水早就已經把紙筆打濕,而女人,卻似乎還沒有發覺。
“下這麼大的雨,不會有人來的。”慕容語珠忍不住走到女人麵前,看著因為聽到自己聲音而伸出手在地上摸索紙筆的女人,才發現女人是個瞎子。
“你不就是人嗎?”也許是因為冷的關係,女人的聲音在發顫。
“你在這裏做什麼?”慕容語珠問。
“我在等一個叫做慕容語珠的女人,我要給她算命。”女人握住了筆,回道。
“……”慕容語珠沉默了片刻,道,“你已經瞎了,又怎麼為她算命?”
“是瞎了,但還沒有聾。”女人道,“我能從別人那裏聽到關於她的事情,我也能通過她所說的某一個字來算命。”頓了頓,女人又道,“既然你來了,為什麼不試一試?”
慕容語珠默然。
雨的聲音越來越大,落在傘上的撞擊力也越來越沉。
慕容語珠張開嘴,說了一個字。
——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