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鐵匠師傅已經把敲打過的槍尖放進冷水中,發出“滋”的冷卻聲響。把銀兩放到一臉忠厚的鐵匠手上,若妍接過長槍,隨意揮了揮。
若妍望著鋒利的槍尖,一臉不在意的問道:“你身上應該也就一百兩銀票吧?”
“笑話!”介子川嘴角抽動,站直身子,手上的鐵書轉動著,望向女人的雙眼閃爍詫異的光芒。
“喔?”若妍把長槍駐到地上,目光移向介子川。
介子川咬牙切齒:“怎麼可能有那麼多!”
女人:“……”
手撫額頭輕口氣,若妍倒提長槍往門外走,經過介子川身邊,冷聲道:“你覺得,打探一個人的消息需要多少銀兩?”瞄了眼介子川,也沒等他回答便跨出了門。
介子川望著走出去的若妍,想了想,又想了想,臉色忽然就變了。
“這個瘋女人——”
如果說慕容燕現在有幾個不想見到的人,那麼慕容語珠便是其中一個。
慕容語珠現在就在門外。
相比慌亂的小鍾,慕容燕就冷靜多了。她迅速把已經鬆開的外衣褪下,托高被子,半裹在身上,虛掩住旁邊的男人,再放下床頭的紗衣床帳。
“小鍾,去開門。”慕容燕接過小鍾的藥碗。
小鍾深吸一口氣,略放鬆著快步走向門口。小鍾拉開門,欠身行禮,喚道:“二小姐。”
慕容語珠望了望小鍾,點點頭,跨進門。似乎是因為藥味過濃,慕容語珠皺了皺柳眉。她望向臉色蒼白,端著藥碗坐在床邊沿的慕容燕,媚聲道:“姐姐,怎麼會忽然間不舒服呢?”
小鍾走向慕容燕,把藥碗接過,放到梳妝台上。
慕容燕輕輕扯了扯披在身上的被子,淡聲道:“受了點風寒。”
慕容語珠微露關切狀:“看過大夫了嗎?”
慕容燕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慕容語珠望了望垂首站在一邊的小鍾,又把目光肆意在房間打量,最後落回慕容燕身上。慕容語珠笑道:“那姐姐好生休息,妹妹先行告退。”
慕容語珠來得快,走得也快。
這讓慕容燕和小鍾在鬆口氣的同時,相視的雙眼閃過疑惑。
慕容語珠出了門,望向院子四周,停頓片刻,往房間方向走去。重新跨進自己的院子,打開房門,慕容語珠背靠合閉的門扉,輕歎。
慕容語珠的目光偏移,落在了梳妝台銅鏡邊沿的蜻蜓上。那是一隻由葉條編織而成的蜻蜓,早已泛了黃。
慕容語珠看著,靜靜看著,淚水突然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