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的確是有這個產前恐懼症,想起當初筱禾生孩子的時候,那可是真真的痛了好久的,溫錦是親眼見到了的。而且自己這次不一樣,肚子裏麵可是兩個,而且肚皮是如此的飽滿,還真是害怕到時候難產。
梁昱霆的話說完,半晌都不見溫錦回答,以為她又悶悶不樂了,撐起頭去看溫錦,卻發現溫錦小臉皺著埋在杯子裏麵睡著了,隻露出了緊閉著的雙眼在外麵。梁昱霆失笑,卻也無可奈何,將杯子往下拉了拉,露出溫錦的鼻子跟嘴巴,壓好了被子。
這才撫著溫錦的臉頰,緩緩說道,“我怎麼可能讓別的女人有機會染指我們的孩子,你放心,他們的母親隻能是你”,鄭重的許諾,可是梁昱霆卻從沒想過,如果當他身不由己的妥協的時候,溫錦又將如何自處。
半夜一點多的時候,梁昱霆的起身上廁所,卻接到電話,說田蘭的病情惡化了,痛的死去活來,求護士給她一個痛快。
如果不是護士眼睛尖,發現床上隨著的不是人,而是衣服塞在被子裏麵偽裝成人在裏麵睡著的樣子,田蘭就真的沒命了,她準備跳樓,不過最後還是被阻止了。
梁昱霆連夜趕到了療養院,醫生給她注射了強力的止痛藥跟一些安定,她的情緒稍稍的穩定了下來,可是那些成分依然沒能讓她安睡,她的生命所剩無幾了,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
梁昱霆一直把這件事情瞞著溫錦的,因為她現在懷著孩子,不能激動更不能傷神。
“你不該那麼做,你就這樣走了,讓她怎麼辦”其實瞞著這件事情,並不是梁昱霆的注意,是田蘭自己提出來的,她不想再拖累溫錦,尤其在知道溫錦有了孩子以後,田蘭始終覺得自己欠溫錦的太多了。
而梁昱霆不過是同意了田蘭的提議,覺得等溫錦的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說,而他也一直花錢讓人為田蘭尋找最好的救治辦法,但是這個病幾乎就是絕症了,還別說是個晚期。
田蘭現在的日子真的是過一天是一天了,經過兩次手術,她已經切掉了半個胃,現在完全靠著營養針跟流食過活,每天還要飽受病痛的折磨,每天她都在懺悔自己的這一生到底是在做什麼,害了很多的人,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直到這萬家燈火之時,經過一番病痛的折磨,她登上醫院的天台,準備尋死,被值班的護士跟醫生救了下來,這些人都是有口皆碑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雖不知道這個女人跟梁昱霆有什麼關係,但是梁昱霆很重視這個女人,因此在發現田蘭意欲自殺以後,便立刻通知了梁昱霆。
“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田蘭望著天花板,怔怔的說道,兩隻眼睛已經深陷,皮膚也變得蠟黃了,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已經消瘦得不成人形。即便梁昱霆再強大,人還是鬥不過天,鬥不過這該死的病魔。
梁昱霆的腦子一片亂麻,這件事情要怎麼告訴溫錦,如今真的是進退維穀,說溫錦肯定是受不了的,孩子也會很危險,不說,等到真相披露,溫錦必然會怨恨自己,責怪自己,如果田蘭等不到溫錦生下孩子,那又該怎麼辦。
如果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溫錦一定會恨死他的。
“你還有女兒在,她哪裏還不能說,但是淩筱禾呢,你還有孫子啊,總不能不見他們最後一麵,雖然他們現在都在國外,你不能放棄的,我也不允許你放棄”梁昱霆皺眉,如果田蘭就這麼死了,他要怎麼跟溫錦交代。
要是田蘭隻是死於病症,或許溫錦還能理解,隻恨自己沒有說出實情,跟著田蘭一起瞞了自己,若是田蘭死於非命,那麼溫錦必然會認定這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說不定會跟當初淩天任一樣,認為自己是殺害她母親的凶手。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事情本來已經讓他難以收尾了,這件事情也不能一直這麼瞞著,如今又鬧出這檔子事情,梁昱霆即便是機器,也是疲於應付。
“不,我不要見他們,我誰也不見”田蘭很是激動,當初梁昱霆安排她跟小濯離開,後麵溫錦跟著梁昱霆去探望,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接走了小濯,田蘭自然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不阻止那些人,也是因為忽然想明白一個道理。
冤有頭債有主,這些事情幾乎是因自己而起,寧遠的死,淩天任的死,筱禾跟你溫錦現在的遭遇,多多少少都是源自自己而來的,如果當初她安安分分的呆在家裏跟寧遠結婚,那麼這條路就不會錯的那麼遠,錯的那麼的離譜。
而且她也打算放手了,胃癌晚期,她本就是打算等死的,可是不走運,梁昱霆的人發現了她欲結束自己的生命,結果送到醫院,洗了胃,卻被發現有了胃癌。梁昱霆自然不可能讓田蘭死,於是找了這麼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醫療養院,將田蘭安置在這裏。
“那你也還是得給我好好的或者,至少也要等到溫錦把孩子順利的生下來,還有三個月,如果她見不到你的最後一麵,你應當知道她會是什麼感受”梁昱霆撂下話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