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魏興的要求,不過就是生者對於逝者的緬懷惦念,想要去墓地看看他們的墳墓碑文,對已逝者表示緬懷。
這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隻是放在忽然產生悔意的孟靈靈麵前,讓她感到很是為難。
孟魏興隻是走進這裏,走進她的父母曾住過的房子,都已經情緒激動如此。
如果讓他親眼看到自己兒子的墳墓,他該如何悲傷難過導致情緒過於激動?這對於一個將近七十歲的老人來說,是好還是壞顯而易見。
可看著孟魏興悲傷中帶著期盼的目光,孟靈靈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為難地看向於允年,想讓他給她出個主意。
於允年看看孟魏興,看看孟靈靈,最後看看這間孟靈靈父母住過的臥室。
“老婆,我想我也應該去給嶽父嶽母掃墓上墳,你說是吧?”於允年看向孟靈靈,目光堅定。
孟靈靈想不到於允年看出她的為難之後,不但沒有勸阻,反而還要求也要去掃墓。
“還有我,我也想去看看叔叔阿姨。”一直當作隱形人的孟祥棋也忽然插話說道。
這可好,一個兩個三個的,都要去給她去世的父母掃墓。一對三,孟靈靈似乎再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
雖然不可避免的要答應這去掃墓的要求,但孟靈靈想著能晚些天最好,最好是等孟魏興的情緒稍微緩一緩再說。
可孟魏興顯然並不領孟靈靈的情,他強烈要求明天就去掃墓。如果不是現在太晚,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鍾了,估計孟魏興能立即讓孟靈靈帶他去墓地。
臨離開之際,孟魏興還想著留在這裏住一晚,被孟靈靈嚴詞拒絕。
她怎麼能留孟魏興一人住在這裏,一個人對著這空蕩蕩的房子兀自悲傷自責?
如果她留下來,於允年勢必也要留下來。三個人,在這兩室的房子裏要怎麼住?
如果隻有她和孟魏興,還可以讓老人家睡在她以前的房間,她睡沙發就好。可加上一個於允年,就無法讓他在她家的小沙發上將就了。索性幹脆誰都不要留下來。她也不可能讓別人住在她爸爸媽媽的房間。
深夜裏,孟靈靈躺在於允年的懷裏,他的手一直在她的左臂上來來回回摩挲著。
兩個人都沉默了許久,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於允年的手忽然停在孟靈靈的左小臂上,和她說道:“親愛的,你能和你爺爺盡釋前嫌得以相認,我很為你感到開心。從今以後,再沒有人會說你是孤兒,也不會再有人拿你的身份來說事。”
孟靈靈有些奇怪地轉頭看向於允年:“在此之前我確實是孤兒,他們願意說就說唄,我又不會少胳膊少腿的。倒是……誰又拿我的身份說事了?還是在你麵前?”
於允年搖了搖頭:“沒有,沒有人在我麵前拿你的身份說事。我隻是這麼一說,你不要多想。”
“是不是你媽媽又不甘寂寞了?她想站出來,威風凜凜地行駛她那婆婆的權利和職責?”孟靈靈轉過身看著於允年。
“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媽是什麼妖魔鬼怪似的!”於允年被孟靈靈的話逗得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