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給我跪下！”
隻聽老夫人一聲喝斥，涼亦後脊像是被人潑了冰水陣陣發涼，心中想，該不會是這個西門堇在老夫人麵前說了自己什麼壞話吧，正要下跪，卻聽老夫人罵道：“小兔崽子，還不去給我跪著。”
涼亦抬頭，卻見老夫人拿起擱在一旁的虎頭拐杖朝西門堇的身上打去。
“啊，誒，祖母……”西門堇吃痛地四處躲藏。
“跪下！聽到沒有！”老夫人再一次怒罵道。西門堇嘴裏輕喃著痛，無奈，隻得跪在涼亦身旁。
涼亦驚訝地看著二人此等一出，西門堇這等狼狽與昨日的跋扈簡直判若兩人，像極了一隻可以任人欺負的小白兔，涼亦隻覺好笑，忍不住輕笑了出聲。
頃刻，涼亦隻覺麵頰一旁冰涼無比，微微轉過頭，卻見西門堇正斜著眼瞪著她，涼亦趕忙止住笑，一時岔了氣猛咳嗽起來。
“孫媳婦，你這是怎麼了？”老夫人見狀忙問。
涼亦漲紅了臉，捂著嘴兒擺手道：“沒，咳咳，沒事兒。”待再用餘光瞄向西門堇時，他卻一副低頭認錯的模樣。難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許是昨晚受了涼。”說著拿眼瞪向西門堇，西門堇立刻擺出一副可愛無比的笑臉對向老夫人。
“還不快給你大嫂道歉。”老夫人跺著虎頭拐杖道。
西門堇竟像個孩子般一臉誠懇及可憐巴巴對著涼亦道：“大嫂，昨晚是我喝醉了酒不知怎麼地胡鬧了，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
涼亦瞧著他這般模樣竟有些不忍，眼睛不禁盯著他左眼的藍色，忽，腦中閃過昨日他被人抬走時的最後一抹諷笑，腦中混亂一片，這樣的他，與昨晚的他……
老夫人見涼亦不言不語，心中想是孫媳婦還沒原諒了自己的小孫兒，咬著牙，抬起虎頭拐杖就勢又要打向西門堇。
“祖母！祖母……”西門堇忙抓住虎頭拐杖，驚慌道。涼亦見著，也忙攔住老夫人。
“你大哥是如何待你，你可忘了？你竟如此對待你大嫂，她不原諒你也是你該……”
“祖母……”西門堇紅了眼圈，淚光閃閃道，“大哥如何待我我怎會忘記！我從小便敬重大哥，如今大哥雖然歸西，大嫂卻不避晦嫌依舊願嫁給大哥，我感激大嫂還來不及，又怎會對她不敬。昨夜實在是孫兒喝醉發了酒瘋才做了如此追悔莫及之事。”
老夫人聽著，也閃了淚光，緩緩放下虎頭拐杖，隻是靜默不言。
西門堇轉頭對向涼亦，哽咽道：“大嫂……”涼亦怔怔地看著他。他本就長得甚是好看，如今零星淚光閃爍，微紅的薄唇輕抿微顫，更是顯得楚楚可憐，動人萬分。涼亦心中一顫，不知所措地避開雙眼，吞吐道：“我，我怎會責怪，三少爺……”
老夫人笑著扶起涼亦：“堇兒做事雖然沒有章法，心地卻是善良，昨晚的事兒你別往心裏去。”涼亦點頭應是。
“你大嫂剛進府，還有許多事不清楚，你二哥又整日忙著公事，堇兒啊，你可要好好照顧你大嫂。”說著轉向涼亦愛憐地拂著她的小腦袋，“可憐的孩子，若是辛兒還在世，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