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冷真驚呼,來不及了,宗煌蛇已經衝破了禁錮,不知會生出什麼亂子來,憤怒地看向一臉淡然的蛇影魅,“威力很大,我見識過了,該將它們重新關上了吧?”
“關上麼……”疏華似笑非笑,“你考慮好沒有?”
“你……”又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引著她上升,若無物般穿過淩厲如刀片卷襲的戾風,任信子不時掃過平攤的掌部,一手撫著巨大的蛇頭,“去罷,將被囚禁了五十萬年的怨氣釋放出來,不過,從此以後,我隻是我,可以同陣,再不入體。”
“看,果真是宗煌蛇出來了。”
“快攔住它,免得危害蒼生。”
舉目望去,幾十名各域仙人持各自法寶向這一處趕來,驚懼之後恢複鎮定和斬殺的決意,周身仙氣漲到了最盛,然而,動用二界力量才將之囚禁的宗煌蛇,又豈是那麼好容易拿下的?
“不要過來!”冷真急忙製止,然而,已經來不及,暴風亂離,長影橫卷,不過是瞬間,絞合的身軀已然纏裹住那些個仙人,忽地一攪,隻剩下無數靈魂碎片從鱗片中飄出來,任是連慘叫也未聞一聲。
開始了麼?意識一片空白,冷真險些穩不住身形,劫難,終究還是到來了。
雙蛇頭一齊仰起,發出龍吟般的長嘯,口,鱗片縫隙源源不斷地湧出暗綠色的氣霧,被一陣陣烈風帶向遠方,所經之處,百花枯敗,樹葉零落,萬物焦黑一片,相繼趕來的仙人甫一接觸到毒氣,才是一兩秒便毒發身亡,渾體發黑,臉上呈現近乎扭曲的痛苦。
即便屏住呼吸,毒氣也會從肌毛孔中深入。太恐怖了!
“停下,快叫它們停下。”悲痛和憤怒越來越甚,冷真不願再看別處的慘狀,死死盯著蛇影魅,“疏華,你究竟有沒有人性?行徑,簡直與畜牲無異。”
疏華唇角揚起,含笑看她,“人性?你說對了,我本來就是畜牲。”聲音忽柔,“當我的夫人,我讓你每日欣賞這般常人做不來的樂趣。”
恨,恨不得將這意念的衍生物打散,然而,一旦她有“非分”之舉,他會立即並且輕而易舉地化無,不知他在她身上施了什麼法,濃鬱的蛇毒彌漫在她四周,她卻不聞其臭,也不受絲毫影響。
宗煌蛇兀自在附近流連不休,上下翻騰,隨著龐大身軀的移動,光線隨之反複隱現,仿佛昭示著末世的降臨。
忽然想起一樁事來,渾身一個激靈。
是的,唯一的方法。
將所有的憤怒死死壓在心底,試圖道,“這般無情淡漠,看來是寂寞了,既是如此,我陪你,一直到化解心結為止。”
疏華挑眉,神色沒有太大的波動,“好。”看向等他改變心願的宗煌蛇,“去罷,憑你們就能平了半個二界,另一半麼,交給我,不從者,主動攻擊者,殺無赦!”
蛇身終於逶迤而去,眼前逐漸風淡雲清。
南階有些焦慮。
由於他一直護著鏡傾,蛇影魅布禁時,順水推舟地將他們囚在了同一個窟窿中。
由於耗力過度,幾個時辰過去,鏡傾仍未蘇醒過來,頭枕著他的肩頭,氣息微弱,偶有斷續,倘若不輸一些真氣,恐怕熬不過兩日,可是,這魔窟還被下了禁法玄,任是仙法再高,也無法施展。
那溫香軟玉貼著身體,那傾城之顏微磨著項部,任是在心如冰山的男子也會被偎融化,不勝柔弱的樣子,更激起了心底的憐惜。
他低頭看她,第一次,心弦被撩動。
這般好的女子,為何以前從未留意到呢?
“四弟,勸你不要動鏡傾仙子的心思,她畢竟是屬於楚赤暝仙君的人。”
一個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帶著一絲感慨的意味。
似乎是用了傳音入密,遙遙對麵,那一臉平靜地注視著虛空的紅衣妖魅男子也看了過來。
屬於楚赤暝仙君的人?
南階心一顫,側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三哥,“此話怎講,難不成他們……”
不會的,雖然鏡傾苦苦執著於楚赤暝,但楚赤暝一直唯冷真不要,對於鏡傾而言不過是空幻的鏡花水月,他們之間,能用“屬於”兩個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