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梅領著仕達急急忙忙地趕到醫院,朝輸液室走去。仕達看見華高燦躺在床上掛鹽水,見與不見心裏拿捏不定,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卻聽見仕梅大聲喊道:“帥哥,你好,我把哥哥請來了,你倆慢慢聊吧,開水在床頭櫃上,你們自己倒吧,我去查房嘍。”
高燦急忙抬高上半身,微笑著問:“妮妮怎麼不來呀?她估計是我,不想見我了,是嗎?她還恨我嗎?她過得好嗎?”
仕達平靜地說:“如今的她,心死如灰,終日出奇的冷靜,與其說冷靜,倒不如說冷漠好了。生活過得好不好,唯有她自己心裏最清楚,我無從得知啊!看樣子對你沒有愛也沒有了恨,各自有家庭了,安安生生過日子好嘞,請不要在我妹妹麵前提及此事。你怎麼撞的車呀?車技不好,晚上跑來幹嘛呀?家有嬌妻還不滿足嗎?”
高燦聽出了埋怨之意,不敢狡辯,苦笑道:“我的車開得太快了,迎麵而來的貨車難以急刹車,便撞到了我的車,是我犯規,幸好沒傷及雙方身體,僅僅是一點輕微的腦震蕩而已。你能坐到我床邊來嗎?我有話要問你,但願你能坦誠相告。”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盡管問好了。”仕達嚴肅地說。
高燦詫異地問:“我還沒開口,你咋曉得我要問什麼呢?”
仕達心平氣和地說:“噢,你問吧,我洗耳恭聽好了。”
高燦緊緊地注視著他問:“你愛妮妮嗎?你是真心想娶她為妻呢?還是同情她的遭遇而娶她啊?”
仕達反問道:“你認為呢?我等到現在才結婚,為了什麼呢?你與她卿卿我我了幾十年,結果腳踏二隻船,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她,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太沒人性了嗎?你明知妮妮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姑娘,素來與世無爭,幹嘛還要搞三角戀呢?你好狠心啊!妮妮那麼單純樸實的女子,卻被你傷得體無完膚,肝腸寸斷,她是那麼的愛你疼你,可你倒好,棄之如草芥。你不覺得愧疚嗎?”
高燦憂傷地說:“不是我拋棄了她,而是她拋棄了我,不聽我的解釋,不給我一丁點兒的贖罪機會,不給我一點點時間喘氣,頭也不回地悄然離開,留下一個孤孤單單的我,獨自品嚐失戀的滋味。身邊的人都認為我是個負心漢,可有誰願聽我解釋呢?有誰知道我心裏的痛楚呢?我今生的至愛就是妮妮,誰也闖不進我的心坎裏去,我依然深愛著她。傍晚得知她嫁給你了,我心裏的痛苦無以言表,隻能獨自關起房門來偷偷哭泣。哭了幾分鍾,跑出家門跳上車一直超速奔駛著,隻想盡快見到妮妮。可是她卻不想見我了,我的愛我的夢我的心都沒有了,我的人生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今晚跑來,原本有滿腹的話兒想跟妮妮說的,可她不想見我了,我也不強求了。其實,我們彼此都忘不了對方,畢竟是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的,她是我心頭的一塊肉啊!你肯定也知道妮妮的心在我這裏,可我搞不懂,你明知她忘不了我,幹嘛還要娶一個軀殼呢?今晚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但願你能善待妮妮,相敬如賓到白頭。”
仕達長籲短歎道:“明知說什麼都遲了,還跑來添什麼亂呢?幸好車禍沒釀出人命來,不然,你叫我和妮妮怎麼活啊?”
高燦苦笑道:“我隻想見她一麵,我知道今晚見不到她,也許此生都難以相見了,我真的好想她好想她,夜夜夢裏喊著妮姐,我拿得起卻放不下啊!梁仕達。”
仕達盯著他問:“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假如我和妮妮沒結婚,你願義無反顧地離婚娶她嗎?”
高燦沮喪地說:“不是我不願娶她,從頭至尾都是妮妮不肯原諒我,不肯嫁給我啊!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她,若是她願嫁給我,我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願離婚娶她,說一不二,你可以馬上去問她,我在這裏等你的答案。”
仕達看著高燦堅毅的表情,冷峻的神情,知道他是真心愛著妮妮的,而妮妮嘴上說忘卻了,可是心裏依然深深地深深地愛著高燦,二個人彼此難以釋然。妮妮今晚雖然不想見他,但心裏肯定一直惦記著他的安危,說不定在家裏如坐針氈呢。隻因自己愛她至深至真至切,而心甘情願地為她付出一切,願意做她孩子的父親,可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滋味,簡直是五味雜陳啊!
高燦見仕達眉頭緊皺,滿臉憂鬱,不用問便知道妮妮依然愛著自己,而不愛仕達,無奈仕達也是真心愛著妮妮的。人生就是這樣陰差陽錯地活著,悲喜交加地忍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