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哈哈大笑道:“我是有孩子的母親,女人懷孕會看走眼嗎?早上看見她端著半碗麵條出來,坐在太陽底下吃,沒穿大衣,肚皮已經明顯增大了,下腹圓鼓鼓的,羊毛衫都被撐鬆開了哩,至少有五個月左右了哎。但人卻消瘦了許多,好像有心事似的,看不到有新婚的喜悅,那個新郎官倒是喜滋滋的,坐在妮妮身旁一起吃麵條,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哩。”
華高燦聽得一頭霧水,當即辭別苗蘭香,狂奔著回家。跨進家門便仰頭高喊道:“甘雯麗,你快下樓來,我有話要問你。”
“有話不能上樓說嘛?我在洗臉呢。”
華高燦衝上樓,擎住雯麗的衣角問:“你是否老早就知曉妮妮懷著我的孩子,故意精心策劃了一場奪夫棄子案,是不是?那天,我與她去辦理離婚手續,她一直躲躲閃閃的,扭住風衣角掩來掩去的不鬆手,老是背對著我,可歎我實在太粗心大意了,居然沒想到她懷著我的血脈,我真傻啊!難怪她一走了之,恨我入骨。”
甘雯麗大吼一聲道:“她懷的是梁仕達的骨肉,我懷的才是你的血脈,還找我興師問罪的,幹嘛呀?你有本事就把她找回來做親子鑒定呀?”
高燦勃然大怒道:“這可是你親口說的,我去找她回來,你退出去。這個家的女主人本該屬於妮妮的,你是一個萬惡不赦的第三者。”
甘雯麗臉紅脖子粗道:“那你就是個名副其實的背叛者,忘恩負義的好色之徒,你好不到哪兒去,根本不值得她愛。你跟我臭味相投,沒資格對我評頭品足的,你即便找到她,她也不會嫁給你的,她不會將鮮花插在牛糞上麵的。你甭癡心妄想了,你這輩子的終身伴侶非我莫屬。不信,走著瞧。”
華高燦自知理虧,一聲不響地下樓去了,又朝毛妮妮家跑去。
忽然瞧見大門敞開著,興衝衝地進門喊道:“妮姐。妮姐,你終於回家來了。”
程曉陽大聲說:“她剛回來,屁股還沒捂熱就回去了哩。你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還來找妮妮幹嘛呀?增添她的憂傷嗎?快點回去。”
高燦愧疚地說:“表嫂,都是我的錯,隻要你肯告訴我妮妮在哪兒,要打要罵都隨你的便。我能上樓跟你聊幾句嗎?”
“我馬上要下來,你在樓下等我好嘞。”話音剛落,隻聽見程曉陽蹬蹬蹬地下樓來了,手裏拿著妮妮的大衣。
高燦急忙問:“妮妮怎麼沒下樓呀?我剛才分明聽見二個人的動靜哎,她的大衣還在你手上呐。”
曉陽生氣道:“你這不是醒著說夢話嗎?明明是我一個人在樓上拾掇妮妮的房間,你咋會說二個人呢?莫非指責我欺騙你不成?天氣漸漸轉熱了,妮妮叫我將她大衣洗好曬幹放進衣櫃裏去,上半年不穿了。”
高燦盯著滿臉慍怒的曉陽,唉聲歎氣道:“表嫂,妮妮剛回來就走了,我的確有點不相信,她是個出了名的孝女,每次回家總是想多逗留幾天,陪你聊聊家長裏短什麼的,這一次怎麼會突然離開呢?感覺有點怪怪的,真的不可思議啊!”
曉陽不耐煩地說:“有啥好奇怪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心裏隻有夫家了,還住娘家幹嘛呀?誰稀罕她跟我閑聊呀!二個人甜甜蜜蜜地手拉著手上車,一溜煙走啦。嫁得那麼遠,甭指望她能關照我嘍。當初以為你倆肯定能結婚的,心想女兒嫁在隔壁,後輩子好有個照應,心裏偷著樂哩。可沒想到你竟然拋棄了我的女兒,娶了一個官幹女子為妻啦,算我母女倆瞎了眼哎。”
高燦避開曉陽的目光,羞愧地問:“妮妮的愛人是誰呀?待妮妮好嗎?去哪裏度蜜月啊?懷著身孕去度蜜月,要當心肚子裏的孩子喲。”
曉陽氣鼓鼓地伸出指頭,戳著他的額頭說:“你還記得有個孩子呀?你這個人良心被狗吃了,還有臉跟我提及孩子,不提一肚子火氣,一提三肚子都氣不完呢。我女兒咋就看上了一隻白眼狼呢,傻傻地疼愛了你二十多年,比對同胞兄弟還要親密關照。幸好遇到一個有良心的梁仕達同學,願意替你背黑鍋,心甘情願做孩子的父親。不然,妮妮這個未婚媽媽不被人唾沫淹死才怪哩。”、
高燦一聽,心裏豁然明白了。曉陽已經說得很透徹了,不用問甘雯麗和毛妮妮,就知道孩子是自己生的啦。
答案找到了,他低聲下氣地問:“表嫂,我能上樓看看妮妮嗎?”
程曉陽惡聲惡氣道:“你自己專門騙人騙慣了,也懷疑我會騙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話,你就上樓翻個底朝天好嘞,沒人攔著你,怕攔髒了自己的手。”
華高燦迫不及待地衝上樓,將每個房間都搜索了一遍,床底下也不放過,任何角落和櫃子裏都不遺漏,可惜沒有妮妮的人影兒。隨後,垂頭喪氣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