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孫楊那黯淡下來的神色,喬鳳凱頗有幾分嘲弄地說:孫書記,你舍身救人會發揮什麼作用呢?人家縣裏的領導早就走了呢。如果我們兩個,真在這懸崖底下發生了什麼,那可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咯。有的時候,表演會發揮作用,有的時候表演他不會發揮作用,而表演還要看清形勢,別傷害了自己,您今天的做法,完全就是冒失衝動,過分地顯示自己。這樣對自己是沒有好處的。我說話你別不愛聽,你要是生氣,就當我沒說。
孫楊的心裏本身就很不舒服,被喬鳳凱這樣連挖苦帶教訓了一通,心裏更是難受。她上去就打了喬鳳凱一巴掌說:我怎麼冒失衝動。我怎麼表演給他們看?我這是真心的。人都死了,我表演有個屁用,再說……好啦好啦。我們也趕緊回去吧。
喬鳳凱沒用好眼光瞥了一眼孫楊,先給孫楊打開車門,然後自己上的車,發動了汽車,在暴雨後的山路上,艱難地行駛著。好在車是好車,雖然路上很難走,喬鳳凱的駕駛技術還算高超,行駛起來盡量讓孫楊感到舒適些。
孫楊坐在他的身邊,跟來時候的情緒大不一樣,情緒很是低落,自始至終也沒再說什麼。
回到了大嶺已經是半夜時分,喬鳳凱有些饑腸轆轆,但所有的店鋪早已經關門,一片黑乎乎的,隻有明晃晃的路燈,在那裏孤單的綻放著昏暗的光芒。
孫楊下了車,屁也沒放一個,掉頭就向小區的門口走去,完全忘記了他存在似的。喬鳳凱心裏罵道:這個該死的女人,以後別想再找我辦任何一點事。
喬鳳凱不知道這車,是該停在這裏,還是應該送回到鎮黨政中心大樓的車庫。這時他看到孫楊忽然站住了,然後轉過身,似乎才發現他存在似的,又走到喬鳳凱的麵前說:對不起,我真是暈頭了。你是不是餓了?我們怎麼也忙活了一下午,再加上大半個晚上,你又把我從懸崖底下背了上來,也不能不餓。現在飯店也沒有開門的。我也沒法請你吃飯。
喬鳳凱冷冷地說:謝謝你,還能說出這番話。這車我開回去,明天早上我再給你送到單位。
喬鳳凱剛要離去,忽然,孫楊拉過喬鳳凱的手說:喬鳳凱,你就別回去了。跟我上樓對付到天亮,我怎麼也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回去。走吧。
孫楊的這個舉動,讓喬鳳凱深深地吃了一驚。他看著孫楊的臉在夜色裏還是那麼嬌媚可愛。如果拋卻個人恩怨,這個女人還真讓他著迷,著迷的讓他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想對她做點什麼。
但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做,眼前的孫楊已經是大嶺鎮的鎮委書記,比過去當副書記的時候,那牛的就更大了,而他的骨子裏,就討厭在他麵前裝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