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一個人,也許是因為一個人並不該擁有這種速度,這種動作。
月光清亮。
那道身影彷佛像是一筆在白紙上的濃墨,濃得化開幻化成淡淡的黑霧,如夢似幻,看不清楚,卻又實質存在。
直立在兩旁的大樹製造了一道林蔭大道,也許在在夏天,這條大道會是一條很清爽很舒服的道路,在冬天更可以擋住兩旁吹來的刺骨寒風。
但此刻,這卻是一個刺客的最佳路線。
尢其是他!
夜,淩晨兩點十七分。
精準到極致的後勤部隊早已經算準了在這一刻,一場突然而來的雷暴……一場人類逆天製造的一場暴雨。
他算得很清楚。
甚至乎,他今天的一切計劃都是建基於這場暴雨!雷電霎時破空,林蔭大道當中,忽爾一閃。
在雷電之下,露出的是一張從黑暗中抬頭的臉。
一張毫無特點的臉,隻可以大概得知他隻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小夥子。一頭黑色長發微微披肩,兩根比臉龐還長的麻花辮自然的垂落在臉龐旁邊,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蕩著。
他的動作很輕,雨勢漸大,石磚的地麵漸漸起了水窪,他的腳步踩在上麵,卻像是蜻蜓點水一般,僅泛起了點點漣漪。
淅瀝……
雨不停,青年的動作越來越快,他依舊隱藏在黑暗當中……正確來說,如果能用更好的詞彙來形容,他是成為了黑暗。
似乎隻要他想,他就能在黑暗中當中永存。
林蔭大道說不上有多長,從下雨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分多鍾,青年已經看到了一棟隱藏在許多樹之間的宅子。
“這裏就是赤蛛皇的別墅!”青年打量著那宅子,宅子造型也就是一般別墅,兩層高,看上去十分普通。
輕輕的吸了口氣,雨點不斷落在他的身上,順著長發滑落。閉起了雙眼,突然,他睜開了雙眼。
“十二個敵人嗎?”
他突然手朝著旁邊一撥拉,不知從甚麽地方出現了一把僅僅有掌心大小的小手槍。
他眼睛再次一閉,這次他沒有再睜開,但他的腳步已經動了,他朝前走了十二步。然後突然轉身,單手按地一翻,躍到了一棵樹上。
樹葉晃動的聲音在大雨之下變得微不可聽,但在這條大道旁做哨兵的人又豈是簡單,耳朵一動間,右手便已經開啟了夜視鏡上的熱能探測功能。
但下一秒,這哨兵便有一股刻骨的寒意透了出來。
一把極其沉穩的聲響在他耳邊響起。
“晚了。”
簡單的兩字,可以從語氣,語速,用詞,判斷出說話者的性格。
平靜的語氣,可以說明說話者必然極為理智。不徐不疾的語速,證明說話者的性格沉穩,簡潔的用語表明說話者是一個行事俐落之人。
亦可以顯示出,這是一個頭腦冷靜,聰敏機巧,且下手必然乾脆的人……這亦是一個刺客必然擁有的心理素質。
那名哨兵知道自己必死,但他卻希望自己的同夥能安全,他在一瞬間喉結不斷上下移動,企圖用喉結麥克風傳訊。
“不可能!甚麽時候被取走的!”
這個念頭他甚至都不能用大腦想,隻能帶到地獄裏慢慢沉思著,在那短短的一秒鍾內發生了甚麽事。
刑天甚至沒有用到自己手上的那把掌手雷,隻不過是用了一些很簡單的技巧便將那哨兵無聲無息的解決了。隻是這個簡單的技巧對別人來說,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兩個小時十九分鍾五十七秒。
在八十分鍾不到的時間裏,青年已經完成了一件在殺手界並沒有人完成得了的事情,而下一刻的他也已經離開了這座庭園的範圍。
這裏是倫敦,霧之都。
在一場暴雨過後,這裏的霧氣越發的濃厚,突然,一種沉厚綿長的引擎聲響起,上一秒仍然百米之外,下一秒已驟然達至。
一輛摩托車破開了濃霧,騎在車上的人便是那個青年,現在隻見這個青年早已經沒有了當時在大道時候的冷靜,倒反是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騎著摩托,嘴裏嚼著口香糖。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接通了無線耳麥,青年開口便道:“誰?”
但的聲線仍然的是沉穩而有力。
“我是文特!”對方的聲音很興奮,青年也知道對方是為了甚麽而興奮……A級任務,在五年前殺手之王‘血手’離奇失蹤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完成A級任務。
殺手界當中的A級任務,很多時候都是許多綜合因素,未必是目標實力強大或者是背景雄厚,也許在環境上也有這種因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