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藍若闕三人所乘坐的車子漸漸遠離,直到消失不見,楚子爵這才收回視線。
轉身要進入那座巍峨城堡時,手下將手機遞了過來。
楚子爵拿起來,對話電話那邊的人說,“牧先生,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我在法國那邊的生意,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就在剛才,他本來不打算告訴藍若闕等人基地的所在位置,可是沒想到,在法國極具有勢力的牧澤蕭,竟然要以他在法國那邊的聲音作為代價,讓他告訴藍若闕等人基地所在的位置。
若不是因為法國那邊的生意至關重要,楚子爵當然不會受牧澤蕭的威脅。
“你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電話裏傳來牧澤蕭的聲音。
楚子爵哈哈一笑,“我怎麼可能會說多餘的話?我隻是告訴她應該告訴的事情而已,不該說的,我自然都沒說。”
楚子爵的話,說得意味深長,嘴角勾起來的弧度,略略有些陰森。
他確實隻是告訴了藍若闕該告訴的話而已,至少,他並沒有告訴藍若闕,牧澤蕭就是她親生父親這種事,不是麼?
所以楚子爵並不覺得自己告訴了藍若闕,她跟藍楚霖不是親姐弟的消息有多不妥。
那邊的牧澤蕭沉吟了下,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相信楚子爵說的話,爾後才慢慢說道,“你在法國的生意很好,不會受到任何幹擾,隨時歡迎你來法國做客。”
兩人都是彼此敷衍了幾句後,電話就掛斷了,掛斷了電話之後,楚子爵嘴角的笑意漸漸有些凝固。
這個牧澤蕭,老奸巨猾,竟然用他在法國那邊的生意威脅他……
不過也沒關係了,他現在也算是,好好的“報答”過牧澤蕭了,不是麼?
這樣想著,想到了藍若闕剛才離開時的表情,楚子爵就覺得心情異常的舒暢,總有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
藍若闕坐在車內,怔怔的,大腦空白成一片。
楚子爵最後跟她說的話,此時仍舊不停的在腦海裏徘徊著。
小霖不是她弟弟……
她跟小霖沒有血緣關係……
這種事情,怎麼想,都讓她覺得很可笑,因為那根本不可能的啊。
她是親眼看著媽媽懷胎十月生下的小霖,她怎麼可能會跟小霖沒有關係?
等等!
突然想到了什麼,藍若闕臉色頓時煞白!
小霖是媽媽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這點毋庸置疑,那麼……她呢?
如果……如果她跟小霖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不是親姐弟,那她……不是爸爸媽媽的女兒?
想到了這裏,藍若闕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大腦頓時麻麻的一片,臉上的神情呆滯著。
她覺得不應該相信楚子爵的話,她覺得這種事情很荒唐,她更加不覺得自己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她想她應該在楚子爵說完那番話的時候,就應該狠狠抓住他的衣服,說他是騙人的!
可是,她沒有那樣做……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奔潰,那樣嘶聲歇地。
哪怕是現在忽然覺得,自己可能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她竟然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反應激烈。
她隻覺得自己好像是麻木了,好像是對這些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或許是因為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考慮太多,或許是因為真的經曆過的打擊太多,所以她現在都能靜靜的麵對所有的一切了。
隻不過,心底多少會覺得有點難過,有點疼痛,有點窒息的。
她不是爸爸媽媽的女兒,她難道真的不是,那個她從小叫到大的爸爸媽媽的女兒麼?
那麼,她到底是誰?
黑跟紅坐在前麵,兩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看出了藍若闕此時的失落。
雖然藍若闕表現得很平靜,就像什麼事都沒有,可是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疙瘩之後,那種心情是怎樣都很難平靜的。
都怪那個該死的楚子爵,沒事多說什麼話?別人是不是親姐弟關他什麼事?
多此一舉!
黑一邊駕駛著車子,一邊向紅使了個眼色。
紅咬了咬鮮紅的唇畔,回過頭,朝著後座的藍若闕說,“藍若闕,你知道我們現在要幹嘛吧?”
藍若闕聽到紅的聲音,抬起頭來,看著她。
紅說,“如果你要這個樣子跟我們一起去基地,那麼我覺得就到這裏算了,還是不用去了,你這個樣子去無疑會死你知道嗎?”
雖然藍若闕很平靜,但是她現在不把心底的那點疙瘩去除掉,就這個樣子要去那個危險的地方,絕對處處都是破債,就算她跟黑的本事再大,也絕對無法將一個總是會無意失神的藍若闕從敵人的麵前救走。
這個樣子說,紅也不是一定要逼著藍若闕要對那件事情毫不在意,而是希望她能在眼下能夠暫時放下,暫時不要去想她跟藍楚霖的關係。
人這種關係,可有可無,有的人隻有血緣卻沒有親情,有的人沒有血緣可是感情卻要濃於血,所以那些所謂的關係,在紅的眼裏真心不值得一提。
藍若闕怔怔看著紅的臉,抿了抿唇,知道她是在擔心什麼,良久之後,藍若闕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們放心,我知道現在什麼是最重要的,我不會再想了。”
聽她這麼說了,紅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隨後又說道,“喂,我可是真心不希望你就那樣死了,如果你死了,顧司辰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你最好給我用你十萬個精力,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