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辰全身都僵硬了住,呼吸都凝滯了,雙瞳驟然放大,難以置信的望著她。
她說,這已經足夠他們之間,徹底無瓜葛了?
她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她要擺脫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顧司辰張了張口,望著她的眼神充滿呆滯,“你在說什麼?”
左木也震驚到了,一張嘴巴張大了,無法相信的望著藍若闕。
藍若闕深吸了口氣,撇開頭,不敢去看他,又是冷冷的說道,“離婚協議,我過兩天準備好了就拿去給你。”
所有的僅剩那麼一點點的期望,哪怕是以為自己聽錯了的幻想,在她此刻無情的話語下,全部破碎。
藍若闕的態度告訴了顧司辰和左木,她是認真的!
顧司辰倏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藍若闕的手腕,狠狠的將她扯回過身來,他抓住她手腕的力度不自覺的加大。
望著她倔強冰冷的容顏,他笑了,“你又在跟我開玩笑?都說了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他笑得是那樣可笑又可憐,仿佛還是不能相信她的話一樣,又或者是他自己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藍若闕皺緊了眉,冷冷望著他,一字一句的道,“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他為什麼還是不能相信?
她都已經說得那麼決絕了,他為什麼還是不能相信?
一定要讓她更狠一點嗎?
可是這樣已經快是她的極限了,她真的沒辦法再繼續多說任何更狠的話了啊。
“我也說過藍楚霖沒有死!可你卻還要為這種事情跟我離婚?!”顧司辰失控的嘶吼,“為什麼要離婚?就因為那麼一點小事你就跟我離婚?”
第一次從她口中說出這樣的字眼,讓他如何接受?
就因為藍楚霖,她就要跟他離婚?
都說過藍楚霖沒有死,她為什麼不相信他?
左木倒吸一口涼氣,他忍不住焦急的道,“嫂子,這種事情不能隨便亂說啊,你有什麼事就好好跟辰少說,別動不動就離婚啊。”
離婚這個詞,如果讓原本兩個相愛的人突然因為某些誤會而讓其中一個說出來,那是絕對收不回去的疙瘩點,有些東西,看著簡單,說出來的容易,但其實真的傷人得很,特別是那顆原本就火熱的心,更是被傷得最深。
現在這兩人突然走到這個地步,被說是當事人了,就連他這個旁人,也已經著急了起來。
離婚這種事,一旦說出來了,就很難再收回去了。
她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藍若闕神情冰冷如霜,眼眸中都帶著凜然的色澤,望著顧司辰的視線,陌生冷淡得讓人心驚,她張開嘴,冷冷的譏嘲道,“小事?嗬嗬,在你的眼裏恐怕確實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在我的眼裏,卻是天大的事,也是,你跟小霖沒有什麼關係,他如何你當然不會在意,但是小霖是我的弟弟,是我的親人!”
“……”
“你鬆開手,讓他落入大海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是我弟弟?”
他當然是有想過,可是麵對著此時的藍若闕,他卻說不出自己內心嘶喊的話語。
到底是怎麼了?他不是應該解釋的麼?可是為什麼突然覺得什麼都不想說了,什麼也不想解釋了?
是因為,她不相信他,所以連解釋這種東西,都變得奢侈起來了麼。
藍若闕看他沉默著,看著自己,一動不動,她甩開他緊緊攥住她手腕的手,冷然的道,“算了,那些事情我已經不想說了,你回去吧。”
說完之後,她仿佛是不願再在這裏多看他們一眼,轉身便朝著屋內走去。
而在她剛邁出幾步時,顧司辰的聲音,在她的背後處,淡淡的,帶著不易察覺的受傷,問道,“藍若闕,你不願相信我?”
藍若闕的腳步一頓,全身仿佛是被電流擊中了般,僵硬得她的呼吸都凝滯了片刻。
顧司辰在她的身後,頭微垂著,仿佛是有一層陰霾掩蓋在他的表情上,使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是如何的,隻聽他淡淡的語氣,又一次的問道,“你不願相信我,是不是?”
聽出了他到底在問什麼,藍若闕的心起伏不定,心底像是一片片被割下來般的疼。
她暗暗吸了口氣,嘴角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個字。
隨後,她索性什麼都不再說了,邁開了步伐,就走進了屋內,順帶將門都關了上。
她怕自己再多麵對他一會,她真的會不受控製的。
所以,不能再麵對他了,否則謊言會被拆穿的……
顧司辰站在門外,頭仍舊是低垂著,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但是她的沉默,卻已經是她的回答了。
一扇門,隔絕了她跟他的世界。
顧司辰明白了,知道了,心痛了。
嘴角輕輕的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前額的頭發蓋住了他的眼眸,威風徐徐的吹,卻吹散不了他全身的陰霾沉冷。
左木已經愣在了原地,久久仿佛是都不能回應過來藍若闕的抉擇,一時間難以接受的僵硬在那裏,大腦都空白了一片。
沒有多久,左木聽見顧司辰淡淡而低沉的嗓音,輕輕的,像是沒有多少力氣了一般,說,“左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