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繼續隱瞞著她那些殘忍的事情吧,不用太久,隻是需要一段時間就夠了……
藍若闕不懂他此時的心情,可是她卻能從他的身上,他的口氣當中,痛出一抹疼痛的感覺。
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不願意提及?
但是,藍若闕也沒有多想什麼,隻是在他的懷中,他胸口的位置,點了點頭,“嗯,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她不想逼他什麼,倘若是他不想說的,其實不說也可以,她並不是那麼介意。
過去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隻要他們都還好,那都已經足夠了,不是麼?何必再為過去的事情如此糾結?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藍若闕和莫淵都離開了木屋,而在他們剛離開不久之後,在他們方才站的位置,出現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男的男人。
銀色麵具男望著他們消失的地方,一對黝黑的眸中,複雜著,裏麵似乎有許多許多他不曾有過的情緒,如此的糾結複雜,連他自己都不懂為什麼。
他緩緩低下頭,看向手中的一張碎片,眼神複雜而糾結,又疑似一抹深情,參雜其中。
這張碎片,是那天他在昏迷中的藍若闕的身上,扯下來的。
那個時候她昏迷不醒,全身都累到了虛脫,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草割得破破爛爛,所以就算他扯下一塊碎片,她也不會發覺的。
明明隻是一張簡單到極致,甚至是很破爛的碎片,他卻像是珍貴無比的,小心收藏起來。
這個東西,是他唯一能從她的身上,屬於她的,得到的。
是他唯一能有紀念的東西。
說不清楚他怎麼會那麼突然的喜歡上藍若闕,也許是因為在他看到她倒下去那一刻瘦弱的身影,也許是因為她倒下去之後,臉上的那一抹虛弱卻美豔的笑,或者也可能是她的勇敢勇氣,對生命的渴求的那種欲*望,又也許,其實這些全部都有……
就是在那個早晨,那個時候,渾身是傷的她,就那麼遂不及防的,突然闖進他的心底,這一點,是他從未想過,毫無防備的,她就那麼突然的,闖入他的心裏麵了……
凝視著手中的碎布片,他喃喃的開口,低低的聲音,說,“藍若闕,你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看清的時候,裏麵會有他的一點位置麼?
像如此糟糕的他,會在她的心裏,有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位置麼……
銀色麵具男忽然自嘲的勾起嘴角,原本,他是想知道,這樣一個平凡的藍若闕,是如何能讓顧司辰那麼保護的,那麼不願意放手的,可是當他明白的時候,她卻也深深紮進他的心底了,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要是早知道,他還不如不知道的好,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始終都難以忘記,那是藍若闕留下最後的那一抹笑容……
藍若闕和莫淵回到了酒店,房間裏還是跟原來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樣,莫媛和陳子姍都在裏麵。
莫淵走進去,先是對藍若闕說道,“你先回房間裏休息一下,晚餐我等會讓人送到你房間裏麵來。”
他知道藍若闕不喜歡跟莫媛相處在這裏,更何況此時陳子姍在這裏,她恐怕更不想跟她們呆在一起,於是才會對她這麼說。
藍若闕也懂得莫淵是為自己著想,便點了點頭,說聲,“那我進去了。”隨後就走進了她的房間。
客廳裏的莫媛和陳子姍都相處看了一眼,她們都能看出莫淵對藍若闕的體貼,雖然表麵上大家都裝作沒事一樣,可是心底都是各有心思。
莫媛和陳子姍眼神交換了一下什麼,在莫淵轉身回來之後,便又是一副平靜的摸樣。
莫媛首先站起來,對莫淵說道,“哥,我下去看看晚餐什麼時候送來,你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莫媛說完的時候人已經來到了門邊,就算莫淵說不用她去都來不及了。
莫媛出去之後,客廳隻剩下莫淵和陳子姍兩個人,場麵有些尷尬。
莫淵走到沙發旁坐下來,抬眸睨向陳子姍,清淡的眸沒有任何興趣,仿佛在看一個平常一般人的眼神,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問道,“醫生來檢查過了嗎?”
之前他離開的時候,就大電話讓醫生過來的。
陳子姍點了點頭,“嗯,檢查過了,醫生說沒什麼大事,隻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吃過東西之後,就好好休息去吧。”說完之後,他忽然又站了起來,對她說道,“我先回房間處理一些時間,等會晚餐就讓人送到我房間裏麵來,你就跟媛媛在這裏吃吧,我很忙,恐怕沒時間跟你們一起用晚餐。”
他這分明就是借口,他不想跟他們一起用餐的用意那麼明顯,陳子姍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
可是就算聽出來了,她也是洋裝毫不在意的一笑,“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莫淵點了點頭,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子姍坐在沙發上,眼眸在他回到房間,關上的那一刻,突然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