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忽然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是什麼野花把它的香氣撒在了這觸摸不到的空氣中。味道和色彩一樣,它有時不能用濃和淡來區分。當它們淡到了一定程度,它們便像是一種有與無之間的感覺。好像是有,又好像是無,這仿似是一種夢幻中的感覺。
海浪輕輕地拍打著礁石,如同美好的音樂輕柔地撞擊著心靈。大海與陸地仿佛從來就有的,又仿佛是那麼年輕。陸地一直延伸到海底,它們仿佛從來就是在一起的。大海與陸地的綣戀,好像還要永遠沿續下去。但是它們總是那麼安安靜靜,從來沒有擦出過什麼火花。
我差不多在擁有記憶沒多久,就認識鴿子了。那個時候,我們才四歲。第一次看到鴿子,是在糖廠幼兒園裏。她很乘地坐在板凳上麵,但是過了一會,她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這是她第一天到幼兒園裏來上學,也難怪她會哭的。
其實我比鴿子也隻是早了兩個月到幼兒園來,我們同是這個糖廠子弟幼兒園小班的插班生。不過我比她可強多了,我在第一天裏不僅沒有哭,而且快快樂樂地就過了一天。這可能是我的天性使然吧,因為我是一隻麻雀。一隻沒有什麼頭腦,整天無憂無慮的麻雀。
當時,我也是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小板凳上,不過沒過多久,老鷹就過來了。老鷹可不是來捉麻雀的,他隻是長得比較胖而已。他遞了一本小人書給我,從此我們就成為了好朋友。那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在放學的時候,我們手拉著手,排著隊向糖廠的家屬區走去。當快要到我家時,幼兒園裏的胡老師批準我離開隊伍。我像一隻快樂的小麻雀一樣,輕快地跑過了一個石子堆,向著家裏的方向跑去,從此我也就得了麻雀這個外號。
我學著老鷹的樣子,遞了一本小人書給鴿子。鴿子接過了小人書,但是還是在唧唧呀呀哭個不停。同學們都圍了上來,胡老師也過來安慰鴿子。鴿子哭了好久,才慢慢停了下來。而且在好幾天裏麵,她都經常哭,因此她也得了“大哭包”這個外號。
不過,這都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到了現在誰都忘了那個外號了,可能隻有我一個人記得當時的情景。現在的鴿子出落得像一棵亭亭玉立的白玉蘭,她是那麼的嬌柔,又是那麼的挺拔,差不多已經有芒果樹一樣高了。她有著修長的身材,相比於臃臃腫腫的芒果樹,她總是將自己的枝葉分配得那麼妥妥當當,相互之間沒有一點的幹擾,每一片樹葉都可以盡情地享受著陽光。她的葉片幾乎是和芒果樹一模一樣的,但是卻那麼的翠綠,那麼的柔軟。而且每一個枝梢上嫩黃的葉子,都細細致致地向著上麵生長。但是可能由於過於的繁茂了,旁邊的大簇枝葉還是溫柔地垂了下來,並且在末梢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彎勾。
今年,我們都十四歲了,我們仿佛是有點太年青了。但是在這十多年裏,又是怎麼的漫長。據說,我們的宇宙是誕生在一個大爆炸裏,所有的星塵以發散的形式存在。我們在幻兒園和小學一二年級時,還經常一起玩耍。之後就沒有怎麼一起玩過了,甚至話也沒有說過多少。但是,沒有陽光,沒有氧氣,生命也照樣可以孕育。到了今年,我們要升上高中的這個時候,老天又安排你坐在了我的旁邊。那一顆純淨透明的心,隨便摩擦了幾下,又擦出了很多的火花。
鴿子永遠是班裏麵的小天鵝,她的成績是那麼的好,在班裏麵是那麼受歡迎。一直都有很多男同學圍著她轉,最近還有一些社會上的人,騎著摩托車到她的樓下高聲喊她的名字。以前也會經常見到她的,看見她的時候也會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也許我一直就是喜歡鴿子的,但是我的喜歡也是非常微弱的。微弱得就像黑暗夜晚中的星光,我們相隔得是那麼遙遠。遙遠得就像相隔十億光年的星係,一眼看到的已經是十億年前的身影了。我知道鴿子不可能喜歡我的,很可能還從未關注過我,因此我也就沒有抱什麼幻想了。但是這一次鴿子坐在了我的身旁,這徹底擾亂了我的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