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副秘書長站著鏡子前整理了一下儀容後,才上了樓。
走到王英辦公室門前,詹副秘書長看了看我。
“要不,你先進去,給她解釋,如果她聽明白了,你在喊我進去。”我說。
“嗯,也好,那我就進去了。”
詹副秘書長敲門進去。
七八分鍾後,門開了,詹副秘書長招手讓我進來。
我進去後,王英坐在沙發上歪著身子看著窗外。
“王部長好。”我說。
“詹秘書長,你回去吧。”王英說。
“好的,王部長,你們好好談談。”詹副秘書長退到門口,然後帶上門離去。
“不好意思,王部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就是趙書記的秘書。
“很好,非常好。”王英身子還是歪向窗戶。“你還有事嗎?”
“我想問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我說。
王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瞥了我一眼,“我怎麼覺得你在耍我呢。”
“詹秘書長不是給你解釋了嗎?我還以為自己就是趙書記的司機,我是今天第一天來上班,是你誤會了。”
“誤會?怎麼會這麼巧?”王英說,“你把我氣得吧,我差點暈過去。”
“真抱歉,真對不起。”我說。
“我從來沒受到過這麼大的侮辱,我居然還給你說,我來給你彙報工作。”王英說,“趙書記怎麼找了你這樣的人當秘書?”
“就是個誤會。”我說。“王部長,我再次給你道歉。”
“道歉有用嗎?我這一生氣不說少活十年,最少也要少活三年。”王英說。
聽王英這麼一說,我心裏很不爽,還少活三年,她這也太矯情了吧,也不知道是靠了誰的關係,當的這組織部副部長。
“那你說怎麼辦?”我說。“要不,你打我兩拳?”
王英眼睛盯著我看,我也毫不畏懼的和她對視著。
“好吧,我不跟你計較了,你把桌子上的材料看一下。”王英說。
“好。”我過去把文件拿在手裏,“那我就回去了。”
“別,你就在這裏看,看完把你的意見說給我聽聽。”王英說。
我拿著材料,坐在她對麵。
這是一篇關於政法工作的報告,大約有五千字左右,組詞造字還算通順,隻是這主題思想,觀點和思路都毫無新意。
“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嗎?”王英問。
“沒什麼需要修改的。”我說。
“真的不需要修改?”
“是的,一個字都不用修改,連標點符號都不用改,非常完美。”我說。
“這材料裏有錯別字,你看不出來?”
“看出來了,但無傷大雅。”我說。
“你真是寧州的大筆杆子?不會又搞錯了吧?你到底是趙初唐的司機,還是他的秘書?”
“是司機,還是秘書,我說得不算,趙書記說得才算,他說我是司機,我就是司機,他說我是秘書,那我就是秘書。”我說。
“聽詹副秘書長說,你是紀委調來的?”王英說。
“以前是紀委,後來下放到城管辦,今天才來市委上班。”我說。
“好吧,姑且就算你是他的秘書,你說錯別字,都不用改什麼意思?”
“因為,這整片文章都是東拚西湊抄襲別人的。”我說。“這樣的文章,我十年前就看過。”
“抄襲?你真能胡扯八道,這文章是我寫的,這文章要發表在中央黨刊上的。”王英說。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寫的,既然是你寫的,那就不是抄襲了,那就是我胡說八道。”
王英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七八秒,“說吧,給我說清楚,哪個地方抄襲了?我希望你說真話,我最討厭說假話的人。”
“好,那我就鬥膽說兩句,你對憲法和法律,民主和法製,司法獨立這三個部分的論述,都是老調重彈,沒有任何的新意,沒有新意其實也不要緊,但你沒有提出具體有效的實施辦法,整篇文章空洞無物,毫無營養,你說。這樣的文章,還不是抄襲嗎?”
我說完後,王英低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