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後,我和鍾月荷頭坐在後排。
她靠著我的肩膀,一隻手揉著我的肚子,“中午吃得什麼?鼓鼓的。”
“沒吃什麼,也就兩盤小龍蝦。”我說。
“小夏,我們吃飯,你開發票了沒?”老邱問。
“忘了。”我說。
“下次別忘了。”老邱說。
“這大哥真會演戲啊,電話裏說什麼局長跳樓了,我差點笑出來。”鍾月荷說。“你們市紀委真厲害,當官的都怕你們。”
“月荷,以後喊邱哥。”我說。
“我也是即興發揮。”老邱說。
“你這發揮挺好,我看那孫書記臉色都變了。”我說。
“這麼說來,這自來水公司的孫書記肯定不幹淨了。”
“邱哥,當官有幾個幹淨的。”鍾月荷說。“走右邊的路,再直走就到了,我已經給我們薛總說了,他很高興,說在樓下迎我們。”
“你們老板很年輕啊。”老邱說。
“他不是我們老板,是總經理。”鍾月荷說。
車開到樓下,果然薛啟風帶人迎接,兩個女員工手裏拿著果汁飲料。
“非常感謝,感謝兩位對我們公司的大力支持。”薛啟風說完上前一步,跟我握手。
“小事而已,沒幫上什麼大忙。”我說。
薛啟風從女員工手裏拿過來一瓶椰汁,遞給我,“夏哥,辛苦,辛苦了。”
我拿著椰汁看了看,發現這瓶椰子的蓋已經打開了。
“行,那我們就回去了。”老邱說。
“別走啊,先上樓休息,晚上一起喝酒。”薛啟風說。
“不行,我們還有案子要辦。”我說。
“那好吧,那就改天。”薛啟風說。
我和老邱上了車。
老邱一邊開車,一邊喝著椰汁,“小夏,你拿著椰汁隻看不喝啊。”
“我怕這椰汁有毒。”我說。
我說完,老邱撲哧一聲,把嘴裏的椰汁全吐在車窗上。
“你這是怎麼了?這麼激動?”我說。
“哎呦,我去,”老邱把車停下來,“你活得真夠仔細的啊。”
“我就是給你開個玩笑而已。”
老邱拿著毛巾擦著車窗,“你知道前麵那大樓是幹什麼的嗎?”
“大樓還能幹什麼?那是公用事業局的大樓,哎,對了,我想起來了,這自來水公司的上級單位就是這公用事業局。”我說。
“你知道嗎?兩個月前,我想弄些炸彈,把這大樓給炸了。”
我笑了笑,“現在炸彈不好搞啊,不過也有賣的。”
“哪有賣的?你給我說,在哪可以買到。”
“商店有啊,買副軍棋就可以了,裏麵炸彈不少。”
“還有地雷呢。”老邱說,“小夏,我不是給你開玩笑,我真想炸這大樓。”
“怎麼了?你這要成恐怖分子啊。”
老邱歎了一口氣,“是這樣的,我侄女這次公務員考試考了全市第一名,然後去公用事業局麵試,有個姓曹的局長居然把我侄女弄下來了,聽說名額被工商局一個科長的小舅子給頂替了,而這小舅子考試成績是八百多名以後,你說氣人不氣人。”
“你侄女後來怎麼安排的?”我問。
“我侄女去了辦事處。”老邱說。“我想查查這個姓曹的局長,他這夠級別了。”
“查可以,但總的弄點線索吧。”
一個交警走過來,拍著車窗,“哎,這地方能停車嗎?”
老邱搖下車窗,“這馬路上不能停車,哪道要停大樓上麵去?”
“不好意思,我們在執行公務?”我說。
“你們執行什麼公務?”交警問。
老邱掏出紀委工作證,“看仔細了,我們是市紀委的,正在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