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淡的薄霧環繞著神聖的天山,若隱若現之中增添了幾分仙氣。清風拂過,鳥語花香,空氣裏氤氳著清涼水汽,說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玄衣門的弟子照常在山上巡邏,不過也流於形式,隻因山上所布陣法高神精妙,非絕世高人所不能破,要硬闖實在是猶如登天。
然而,驟地一聲驚呼傳入眾人耳中,引得眾人聚集圍觀。
隻見一渾身是血的女子趴在草叢上,附近花草皆被鮮血染得豔紅,奪命妖冶。
“還有氣!快抬上山找大師兄!”不隻是誰喊了一句,打破了這緊張的沉默,眾弟子這才慌忙開始救人。
此時玄荒正在小憩,突然門被敲得砰砰響,還伴隨著師弟們急切的呼喚,擾了他的一潭清夢。他微微斂襟,不慌不忙地將門打開,麵色如常溫和,竟看不出一絲被擾的不悅。
“何事?”
他嗓音溫和優雅,低柔迷人,宛如天籟,透著一股令人安心,沉靜的力量。
“大師兄,我等於山腳尋得一重傷女子,一息尚存,請大師兄救治!”
玄荒麵色微凝,微微頷首道:“送至醫房。”
到了醫房,隻見一女子氣若遊絲地躺在榻上,身上已做了一些簡單的包紮,略清理了表麵上的血跡。但那一身被血浸染透了的黑衣,依然顯得十分駭人。
玄荒坐下來為她把脈,脈象微弱卻平穩,又替她檢查了幾處傷口,所幸發現傷口都不深,卻因為未及時救治而失血過多,才導致如今這種危急狀況。
眾人見大師兄麵色如常,沉穩冷靜,便知這女子並無大礙,也就放心地退去了。
一日後,女子睜開眼,眼裏一片迷惘。
“你醒了。”耳邊傳來溫柔低沉的男聲,一陣酥軟之感從大腦皮層傳來,竟令她暫時忘了身上的疼痛。
她循聲望去,一看,便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墨發如絲,隨意披散,黑瞳深邃猶如清潭,鼻梁英挺,唇紅齒白,一襲月牙白的長衫襯出他修長的身材。溫文儒雅,不染凡塵,一派仙風道骨。
仿佛看到了秀美清靈的江南煙雨畫中,那一抹清淡的白影,遙不可及的素淨折射出溫柔如水的落寞。
他是一個飄然欲仙的雲荒之境裏的人,他是一個水墨煙雨中靜靜立著的人,他是一個近在咫尺而遠在天邊的人。
她凝視著他,眸中波光閃動,蕩漾著莫名複雜的光,喃喃念道:“你……”
玄荒僅僅是淡淡一笑,向她道明情況。並問她為何遭此一劫。
女子閉上了眼,皺起了秀眉,苦苦思索良久,半晌才無奈回答她除了姓名什麼都記不起了。
玄荒望著她,若有所思。又把了把她的脈像,心中雖有疑惑,麵上卻不動聲色:“姑娘身子仍十分虛弱,就在此地安養幾天吧。若有需要,吩咐下去即可。”
女子乖巧地點點頭。
玄荒便起身優雅地向屋外走去,走了幾步,又轉身,淡笑著問道:“對了,在下玄荒,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女子聞言,露出淺淺的羞澀的笑容,柔聲道:“小女子,名喚夜桐。”
玄荒輕掩上門,又吩咐下去好生照顧夜姑娘,便逐漸走遠。他深不可見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懷疑,又迅速淹沒於沉靜的大海,不見半點波瀾。
他與她僅對視了幾眼,卻直覺那雙看似清澈純淨的杏眼下,埋藏著不為人知的狡黠與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