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下意識地,鳳眸往一旁紫鳶紫蓮身上一瞥,兩人立即就“撲通”跪倒在地,由紫鳶先開口說道:“皇上息怒,是奴婢們沒將娘娘照顧好,還請皇上責罰!”
說著,她和紫蓮同時向郎宸北磕起頭來。
本就因為安紅豆發燒而心煩的郎宸北這會兒聽到這樣的說法,心裏的火氣更大了,鳳眸一眯,周圍空氣溫度驟然感覺下降了好幾度,“朕要的不是這些話,朕要知道,你們娘娘為何會搞成這副德行?”
本來就身子不好了,這下好了,竟然還敢還他發燒,她是想從此藥都不斷了嗎?!
紫蓮因為郎宸北的怒氣不禁瑟縮了脖子,別看她平時咋咋呼呼的,一遇上真正的主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無奈,最後還是由紫鳶開了口,“回皇上,娘娘之前一整天都是好好的,並沒有什麼異常,大概下午申時兩刻左右她便吩咐奴婢們找回宮,自己則帶著雪琴姑姑出了門,聽說……聽說是娘娘的繼姐捎消息讓她去赴約的,奴婢們想有雪琴姑姑跟著也就沒什麼事,不想娘娘剛才一回來就開始發熱,人也昏迷不醒,雪琴姑姑直接去了太醫院,所以……所以……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奴婢們也不清楚,還請皇上恕罪。”
說著,兩人又朝郎宸北磕頭。
然而,郎宸北卻是沒空去理會她們了,他心裏想的都是紫鳶的那句“娘娘的繼姐”,郎宸北想,蠢豆子的繼姐不就是那個什麼雲兒的麼?她叫蠢家夥出去做什麼?她們之間有什麼約可赴的麼?
可惜蠢豆子現在昏迷不醒,如若不然他大可用意識探聽。
想著,郎宸北心裏就一陣煩躁,更是更不得立馬就讓人去把安雲兒給抓進宮來,同時也氣憤太醫院的那幫家夥,心說平時有個什麼宴會時倒是跑得挺快,一到關鍵時刻就跑不動了,他想,是不是得抽時間把太醫院的人給換一批了。
正想著,外麵就傳來了通報的聲音,郎宸北很不耐煩地讓人進了寢殿,紫鳶紫蓮識趣地起身退到了一旁,即便是心裏再怎麼擔心,奈何正主在這,她們也不得上前探望。
趁著太醫給安紅豆診脈的時間,郎宸北將雪琴叫到了正殿,問起了宮外的情況,不想雪琴也跟裏頭那兩個丫頭一樣,什麼話都還沒說,“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隨後又是那套什麼“皇上恕罪”,“皇上息怒”,“奴婢該死”之類的。
郎宸北不耐地做了個掏耳朵的手勢,抬手打住了雪琴的話,直接說道:“雪琴姑姑,你也是紅中老人了,能跟朕別來這一套麼?朕要知道過程,過程!”
真是見了鬼了,為何每個人都這麼盼著自己死,難道他看起來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聽他這麼一說,雪琴立馬就止住了那一套,拍拍裙子站了起來,隨即同郎宸北說起了今下午的事,以及在馬車上安紅豆簡單告訴給她的過程。
隨著雪琴一字一句地說,郎宸北的臉色是越來越差,到最後整張俊臉都繃了起來。
“啪!”
隻聽一聲響動,被他拍過的那張精致梨花木小桌應聲而碎,雪琴的感慨也戛然而止。
那個蠢家夥,人家都那樣罵她了,她……她竟然還想著那個女人肚裏的孩子,真是……真是……真是蠢到不能再蠢了!!
雪琴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小心翼翼地問道:“皇……皇上,您……您沒事吧?”
天,就這麼把一個梨花木的桌子給拍碎了,可憐皇上那雙好看的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是不是也需要太醫來看看才行。
“無事,”郎宸北冷冷地說,隨後見雪琴盯著他的手看,於是不由得說道:“今日有勞雪琴姑姑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謹妃一硬朕便會派人過去通知一聲的,退下吧。”
人皇帝都叫退下了,她哪裏還有留下來的道理,不用想也知道等太醫走了後要抱著謹妃娘娘溫軟細語一番,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不好打擾,再說了,皇上都在這了,娘娘身邊如何還需要他們。
如此一想,雪琴什麼話都沒有多說,行了禮就退下了。
好在隻是一次普通的風寒,太醫如坐針氈地給安紅豆把完脈又開了藥後急匆匆地就從景龍宮退了下去,紫鳶紫蓮則擔起了熬藥的重任。
待到寢殿的人都退下後,郎宸北才沉著一張臉看著床上已經醒過來的人,然後一言不發,就這麼看著。
安紅豆被他看得心驚肉跳的,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開口道:“皇上,你……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