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安紅豆等著讓皇帝陛下給自己戴鸞冠的時候那人卻是遲遲沒有動靜,安紅豆不解,高大總管也欲上前提醒他家主子。
不想他得腳還沒邁出,郎宸北就湊到了安紅豆跟前,微微低頭靠近她,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蠢豆子,你這番模樣真是……”
安紅豆疑惑抬眼,不明白他這會兒說這個做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於是就認真地等著。
郎宸北見她這樣兒就更覺得有趣了,唇邊的笑意增大,繼續道:“……夠蠢……”
安紅豆:“……”
安紅豆啞然,她怎麼不知道這位皇帝陛下什麼時候這麼惡趣味了,她還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呢,沒想到這會兒竟給她來了這麼一句,她該怎麼接才好?
難不成這人說了她蠢,她還的說多謝皇上誇獎??這不科學嘛。對他說,她不蠢?說了這話就覺得不蠢都蠢了,於是想了想,安紅豆選擇了沉默,沉默地等著皇帝陛下的惡趣味結束給她加冠。
郎宸北見她被自己的話說得語塞,不由得心情大好,嫣然一笑便從高成手中的托盤裏拿了精致的鸞冠戴在了安紅豆的頭發上,然後又把那象征著她妃子身份的鸞印交到了她手裏。
安紅豆接過謝恩,剛才皇帝陛下的那句話就當是途中的一個小劇場,過了安紅豆就沒想了。
然而其他很多人卻是都注意到了這個小劇場,頓時又是各種猜測,當然,也有人看好戲的,比如昨晚得到了愛妻原諒的十九王爺。
“小澤你看你看,小北那家夥笑得多欠揍,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竟然一點都不嚴肅!”郎修畫扯了扯墨澤的袖子說,兩眼就沒從場中的兩人身上挪開過,嘴上雖然這麼說著,臉上卻是一副興致勃勃看戲的表情。
墨澤涼涼地瞥了他一眼,視線在他放在他袖子上的手上掃了一眼,語氣無波地道:“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麼場合,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這人呐,總是這樣,像個孩子一樣,在他看來啊,他的兩個侄兒都比他穩重得多。
“十九嬸,這你就忘了吧,”郎宸南拉著梅花蕊湊了過來,看了自家十九叔一眼,調侃道:“在你麵前,十九叔是不會成什麼體統的,你說是不花蕊兒?”
被問到的花蕊兒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之後笑著對麵無表情的墨澤說道:“皇嬸不要介意,宸南隻是玩笑,且不可當真。”說完又看了一眼自家夫君。
這人也是,不看什麼場合就隨便走了過來,也不怕別人說他堂堂恭南王不講規矩。
“王妃言重了,”對梅花蕊淡淡地笑了笑,墨澤的視線在十九王爺和恭南王殿下的臉上停頓了片刻,而後繼續說道:“這叔侄倆的性子你我二人應當都再熟悉不過了,我又怎會介意。”
這話表麵上聽或許沒什麼意思,但隻要是熟悉郎宸南和郎修畫的人一聽就知道這話裏有話,換句話就是說這兩人天性就是如此,這輩子恐怕都改不了了,所以他們旁人都已經見怪不怪。
想來花蕊兒也是聽懂了墨澤的言外之意,看了叔侄倆一眼就笑了,“皇嬸說得沒錯,是我大驚小怪了。”
郎宸南見他家花蕊兒笑了自然是很高興的,但轉念一想又覺著不對,他怎麼覺得這倆人的對話還有其他意思啊?
“小澤,你怎麼能把我和這小子相提並論呢?”郎修畫聽出了自家愛人的意思,癟了癟嘴說,“我可是長輩,長輩,能和他這還沒長大的家夥比嗎?”
別說他虛長了這小子十歲,就是化成原身後他都比他大了不止一倍,光看體型就知道沒什麼可比性嘛。
“嗯,你是長輩,”墨澤淡淡地說,視線看向了已經回到為止上的郎宸北,頭也不偏地道:“長輩,加冠之禮已經結束,你可以回自己的位置了。”
這家夥,明明在他前麵,中間還隔著一位丞相大人,卻偏偏把人家擠到了邊上跑到他這裏來,好在丞相大人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要換做其他人早就對他這番行為不滿了,哪還能由著他來。
聞言,郎修畫看了上邊兒的人一眼,之後又見其他人都規規矩矩地站得筆直,就連他八哥和剛才還湊過來的小崽子都在各自的位置站好了。
於是不得已,他就隻能放開他家小澤的袖子極不情願地過去把丞相他老人家撚了過來,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