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走後,郎宸北揉了揉額角輕靠在椅背上,漂亮的雙眸眯著,好看的鼻翼幾不可見地在空氣中嗅了嗅。
什麼味道,怎麼聞著這麼香?
對著空氣嗅了嗅,郎宸北驀地睜開了那雙漂亮的眸子,下一刻,一道白光在殿內閃過,雪白的小狼陡然出現在了郎宸北剛才坐著的龍椅上,隨即從龍椅上竄了下來,跳到鋪著雪白毛毯的地板上,就著小喜子剛才沒有關上的門竄了出去。
景龍宮外長長的走廊上,小喜子正賣力地邁著自己的小短腿往禦膳房跑去,雪白的小狼隻瞥了他一眼就饒過旁邊花園的假山跑在了他的前麵,先一步到了禦膳房。
此時已經離安紅豆從禦膳房出去過去了近半個時辰有餘,但那香辣蟹的味道卻一直在整個禦膳房飄散,郎宸北越靠近禦膳房就越覺得自己剛才聞到的味道越濃鬱,快要到的時候他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味道,邁開短短的腿開始快跑了起來。
禦膳房的人還沉浸在安紅豆剛才炒香辣蟹的熟練手法之中,這會兒正圍在禦膳房的小院子裏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著這位新來的又會炒菜的謹妃娘娘。
“誒,我說,你們不覺得這新來的娘娘和其他娘娘們不一樣麼?”一個身體微微發福的宮女低聲神秘地給旁邊圍成一圈的太監宮女如是說道。
新來的娘娘?
屋頂上的小狼頓住了腳下的步子,心道這些多嘴的奴才莫不是在說他家蠢豆子?
垂眸想了想,小狼幹脆在屋頂上坐了下來,利用自己位置高不易被人發現的優勢一邊往下看一邊聽著他們討論說話的聲音。
“廢話,我們又不瞎,當然看出來了,”她邊上一個正嗑著瓜子的精瘦宮女很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對她的話不予置否。
“何止是不一樣,簡直就是非同尋常啊,”適才在廚房拍小太監腦袋的嬤嬤接話道,“你們見過宮裏哪位娘娘親自到過咱這禦膳房?別說來了,平時派個人過來還是自己宮裏最說不上話的小宮女兒,連個大宮女都舍不得派過來,你們說這不是存心看不起咱嗎?你說是不老林?”
被叫做“老林”的人正是剛才在禦膳房向安紅豆告罪的稍微上了年紀的太監,也就是這禦膳房的總管大人,林公公。
林公公聽了那嬤嬤的話喝了口茶咂了砸嘴,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翠花說的是,我在這宮裏待了快三十年了,除了先前的蕭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早年給太上皇做過一次飯後就再沒見過哪個主子進過禦膳房了,唉……咱的皇上啊是個好皇帝,就是後宮的娘娘……唉……”
這裏都是禦膳房的人,而且還是被信任的人,林公公的話說到這份上也都聽明白了,在他們眼裏,皇帝雖然在吃的方麵比較挑,但從不罔顧人命,不喜歡哪個廚子做的菜便會給上一筆錢讓他回老家,對待百姓也寬厚仁慈,治國又有方。
但就是有個問題,這皇上登基都六年多了,至今未曾和宮中哪位娘娘有過什麼好消息,別說太皇太後和太後了,就是他們這些在宮裏待咯好幾年的老人看著都覺得心急。
然而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覺得是他們皇上的問題,他們的皇帝陛下是如此的風華絕代,就算是天下第一美人兒也不為過。
試問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問題?!這不可能不可以也不會啊!
所以!歸根結底,這問題隻有出在後宮的那些個嬪妃身上!看看她們平時除了找機會使手段見他們的皇上以外就再沒別的事可做了,就連吃個飯都舍不得叫身邊的人來說一聲,這樣的人也難怪他們的皇上不喜歡了!
自作孽不可活!
屋頂上的郎宸北聽到這裏的時候心裏不免有些不悅,倒不是因為禦膳房的人擅自在私底下議論主子的事,而是他們的話讓他突然想到他的後宮裏原來還有那幾個女人,真麻煩。
“老林,你先別歎氣,”那嬤嬤又說話了,“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麼糟糕,你忘了,剛才不就有位不一樣的娘娘來了咱這禦膳房麼?而且聽紫鳶那丫頭說,他們娘娘做那個什麼……什麼香辣蟹是做給娘娘的弟弟吃的,你想想,都能願意做東西給自己弟弟吃的人,這心眼兒肯定也不會壞,何況現在皇上已經給封了妃,難不成你還怕她不給自家丈夫做飯吃?”
嬤嬤覺得啊,這都成了妃子了還能願意為自家弟弟下廚,這心腸肯定是好的,雖說不是皇後,但皇上可是她的丈夫啊,她總不能照顧弟弟給弟弟做飯,卻不伺候好自己的丈夫相公吧?這說不通啊!
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