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點她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的,別說高興了,就是一想到這事兒她就難受得慌。
安紅豆拿著油燈進了自己屋,床上空空如也,和幾天一樣。
安紅豆想,這是第幾天了?好像自從大年三十那天開始就沒有再來了吧……
把油燈放在床頭的矮幾上,像往常那樣脫了衣服上床蓋著被子靠在床頭,看著門的方向,稍微一點動靜便要坐直了身子去瞧,看是不是那一道雪白的身影。
但她注定是要失望的了,連接著十天她都不曾再見到小家夥,安紅豆想它是不是已經將她忘了,這會兒正和自己的主人玩得高興。
“雪兒,你是真的不來了嗎?”安紅豆熄了燈窩在被子裏,被子上還殘留著她愛的淡淡梨花香,淡雅清香沁人心脾,饒是已經過了這麼些天卻依舊沒有消散,這不禁讓安紅豆想到雪兒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所以才會在那些日子天天過來。
想著想著,安紅豆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堵塞,眼睛有些濕潤,抬手摸了摸,竟是一片冰涼,似乎涼到了心裏。
抱緊了被子,安紅豆縮在床上努力讓自己睡著,她想,現在的日子一天天好過起來她還要奢求什麼呢,有柳葉姐妹倆有小豆,她的身邊還有這麼些人在,這就夠了,雪兒原本就不是屬於她的,她又怎麼強求得了。
唉……
安紅豆歎了一口氣,心裏想開了點,縈繞在鼻間的梨香讓她的心跟著沉寂,一切隨緣吧,世間哪有這麼多合乎自己心意的事,沒準哪一天在她不注意的時候雪兒就出現了。
緊了緊被角,安紅豆想著想著便睡過去了,後天就要開業了,她可要好好的養精蓄銳才行……
亥時三刻,皇宮內,禦書房。
郎宸北一身淡黃色金絲龍袍端坐在龍案後寬敞的龍椅上,一雙好看的眉正皺得死緊,鳳眸裏銀光流轉,殷紅的薄唇輕抿著,修長的手指在放在龍案上的密折上輕輕敲擊,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時龍顏的不悅。
“小北,如今該作何打算?”下方,一身茶白色雲紋錦服的郎修畫難得的收起了平日裏嬉笑的模樣輕皺俊眉問著坐在上方的人,旁邊的墨澤亦是一臉愁容,清冷的桃花眼也染上了淡淡的波紋。
“哼!還能如何?待本王率人直接進島要人便是,本王就不信他不放人!”對麵的郎修棋便是沒有這麼好的耐性,白皙好看的手在梨花雕木的矮幾上一拍,杯中的茶水隨之灑了出來,濺落在地上三兩滴,然後慢慢暈開。
“萬萬不可,”墨澤垂眸道,“八皇兄切不可衝動行事,如今我們也不知具體情況究竟如何,若是貿然行動怕是會挑起大興和鞍國之間不必要的戰事。”
“小澤說的對,八皇兄,現在就連我們派出去的探子都不知所蹤,若是八皇兄再前往,我怕到時候事情就會變得更加棘手了。”郎修畫握著墨澤的手看著自己顯然已經氣極的八皇兄,溫聲說道。
“既是如此,十九弟可是有其他法子?”郎修棋挑了挑眉說,眼底隱隱的紫光微微泛起,和他身上那一身紫色的華服交相輝映,“皇兄皇嫂一進他鞍島就不知去向,跟著的人一同消失,這不是他鞍王所為又會是誰?難不成皇兄皇嫂還會自己和我們玩這捉迷藏的遊戲嗎?”
聞言,郎修畫沒有再接他的話,而是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握緊墨澤的手看了看坐在龍椅上一直一言不發的郎宸北。
去年十一月底,他們的皇兄,大興朝的太上皇郎修毅帶著自己的愛妻蕭妤從達智島輾轉到了位於東方的鞍島,郎修毅來信說要帶蕭妤走遍這天下大江南北,根據他的計劃,鞍島過了便是竹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一行人剛上鞍島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在鞍島失去了蹤跡,直到七天前才得知此事的郎宸北等人在得到消息後立馬派出了駐紮在鞍島和大興邊境的鎮東將軍率人在附近探尋,更是派出了皇家暗探到鞍島一探究竟,不想卻是一去不回。
整整七天都不曾有任何消息傳來,郎宸北龍案上的密折還是那鎮東將軍連夜派人路上累死了八匹馬晝夜不停地才送達的,密折上說,將軍率了一千精兵在附近進行了大範圍的搜查,由於搜查行動是暗中進行的,所以能查到的消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