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總算是看到了安紅豆記憶中的那座破廟。
看著眼前的破廟,安紅豆這下才真的稍微鬆了那麼一口氣,但她還是不敢全然放鬆,她拉著安小豆一步步朝破廟走去,掉落在地上的枯枝敗葉被踩在腳下發出了異常清晰的聲音。
安紅豆集中精力聽著破廟周圍和裏麵的動靜,不過是小小的一段距離卻讓她感覺走了好久。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裏麵黑漆漆的一片,安紅豆舉高燈籠往裏麵看了看,裏麵到處都是枯草和木板以及一些沒用的泥土和磚塊,她的正對麵就是一座佛像,安紅豆認識這座佛像的名字,是人們最常見的彌勒佛,他一臉和藹可親的笑讓人不自覺地就感覺安心。
安紅豆站在門口看了會兒,然後捏了捏安小豆的手,輕聲道:“走吧。”說著就帶著安小豆走了進去。
安小豆小心地跟著安紅豆,兩人進去後都先對著破廟好生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什麼之後安紅豆就讓安小豆提著燈籠,自己則從旁邊撿了一把枯草和柴枝堆在一起,隨即又從懷裏摸出了火折子把枯草和柴枝都給點著,頓時整間破廟就被火光照亮了。
“小豆,過來。”安紅豆放下肩上的包袱衝安小豆招了招手。
安小豆收回了還在打量破廟的目光朝安紅豆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而後把他肩上的包袱也放了下來和安紅豆的放在一塊兒。
“來,燈籠給我,我把火熄了。”安紅豆從安小豆手裏把燈籠拿了過來把裏麵的火吹熄,然後就把燈籠和包袱放在了一起。
“姐,對不起,”安小豆看著安紅豆手上那一排清晰的帶著血跡的牙印有些愧疚地說道。
安紅豆先是愣了愣隨即就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她拿出包袱裏半大的水壺擰開蓋子讓安小豆拿著,然後說:“有什麼可對不起的又不痛,來你幫我把這兒衝一下,不然這樣還真有點嚇人。”
安小豆照著她的話做,小心翼翼地把水壺的水淋在安紅豆的傷口上,那樣子看上去生怕他倒得猛了就會把傷口碰痛似的。
安紅豆看著他臉上小心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的行為而內疚,於是一邊洗著傷口上的血跡,一邊開口說道:“你別想了,這真不痛,要不然的話你以為我還能這樣笑著和你說話?好了,你去把我包袱裏的那塊白色的布拿過來,我擦擦手。”
說話間安紅豆已經把手上的血跡洗幹淨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對安小豆說道。
安小豆聽話地把手裏的水壺蓋上蓋兒,又從安紅豆的包袱裏拿出了她所說的白布,但卻沒有遞到安紅豆手上而是自己拿著給安紅豆把手上的水擦幹,頓時她手上的牙印變得清晰,安小豆見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安紅豆不想他繼續這樣自責就把手放在了另一側,然後摸著安小豆的腦袋說:“小豆,告訴姐姐,你剛才看到了是嗎?”
聽到她的話,安小豆猛地抬起了頭,眼裏有些害怕,很顯然是一想到剛才的事就害怕了。
“別怕,已經過去了,你想啊,我們以後都不用再見到了,該多好啊是吧?”安紅豆笑著說。
安小豆看了她一會兒,最後終於點了點頭,道:“姐,剛才那是小娘對不?”
安紅豆見他終於說了出來了,心裏也就不怎麼擔心了,她就怕這孩子一直被何花以前的行為影響,以至於隻要一提到何花他就怕,更何況剛才的情況實在不好看,就連她看了都覺得心裏一驚更別說是膽兒小的安小豆了。
“嗯,是她,”安紅豆一邊說一邊讓安小豆靠著自己坐下。
“她,”安小豆猶豫了片刻,最後抬頭看著安紅豆,問:“她怎麼成了那個樣子?”
如果不是因為樣子過於可怕,他也不至於被嚇成那個樣子。
“她啊,”安紅豆沉吟了片刻,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對安小豆開口。
剛才他們看到的就是何花,那個身材微微發胖有些一張圓臉和小眼,平日裏尖酸刻薄的女人。
她會出現在路邊是安紅豆沒想到的,而她以那樣的姿態出現更是安紅豆沒想到的,渾身衣衫不整,滿臉的血和紅腫幾乎讓安紅豆都認不出她來,要不是腦子裏的記憶過於深刻她怎麼都不會想到何花會變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