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墨漣月隻覺得腦子裏麵似響起了一陣悶雷,轟的一聲巨響。
獨孤翊看著失神的人,手腕翻轉之間那根用來束發的梨花簪已經被他握在指尖了。而失去了束發用的簪子,那一頭青絲便隨之垂落而下。
“果真是你。”
“是我又如何?”墨漣月並沒有打算矢口否認,而是坦然說道,但是話語之間卻帶著一種疏離。
冰冷的口吻叫獨孤翊聽了很不舒服,試問若不是菡萏心細起疑,她是不是打算就此頂著“清逸公子”這個身份將自己耍的團團轉?
“漣兒,我不明白,既然你願意出麵幫我,為何又要隱瞞身份?”
墨漣月轉過身去,良久後才漠然的說道:“幫你,是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能夠盡早的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此為公。而隱瞞身份,這是我的私事,我不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誰說沒有必要,你可知這一年來我派了多少人暗查你的消息?你可知這一年來我有多麼的想你?”
聞言墨漣月心頭一怔,但是臉上卻未表露絲毫,轉身有些無奈的說道:“找到了又能怎樣,你我之間的緣分早在當初那一劍刺入的時候就已經斷了,你又何故執念不放?”
“是斷了,但是斷的並非你我之間的緣分,而是你我之間的仇恨。”獨孤翊言辭懇切的說道。雖然當初墨清寒並非他所殺,但也和自己脫不了關係,那一箭刺下去就當化了她心中的恨意。
“往事俱矣,無論是緣分還是仇恨都已經斷了,如今站在你眼前的就隻是江湖上的清逸公子。”墨漣月轉過身,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
“如若真是這樣,那為何你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除非,你口不對心。”獨孤翊繞到她的正對麵,深邃的眼眸緊盯著眼前的人,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慌亂,“漣兒,我感覺得到你對我是有情的,你又為何不願承認。”
心思被道破,墨漣月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情又如何,但是當年那件事情終究是我心中的一道坎。”她是決定放棄仇恨沒錯,但心裏麵終歸還是有一道過不去的坎。
似沉默良久,獨孤翊低沉著嗓音緩緩說道:“漣兒,你可知當初墨元帥被殺暗藏玄機。”
一語驚了墨漣月,隻見她猛拽住獨孤翊的衣袖,急切的問道:“你可是查到了什麼?”
“不知漣兒可曾聽說過攝魂術?”
聞言墨漣月輕輕的點了點頭,不解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攝魂術的?”
“此事說來話長,你先坐下,待我慢慢道來。”獨孤翊牽著墨漣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而後自己也坐在了旁邊。
“慕容琰,如今瓔珞國統帥,不知漣兒可還曾記得此人?”
經他這麼一說,墨漣月不由想起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而後問道:“\t記得,此事和他有關?”
“不錯,當初就是他設計害你父帥失守被擒,也是他施以攝魂術控製我的意識。”
想到那個男人對心愛之人造成的傷害,他恨不得親手殺了那人。
“他?”墨漣月蹙眉低喃,看向獨孤翊的眼神有些不太確信。
“不信?”讀懂她眼中的質疑獨孤翊不免有些吃味,“修羅門打探出來的消息絕對錯不了。
聽到修羅門三個字的時候墨漣月的眼神閃了一下,稍作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並非我不信,隻是……”
隻是慕容琰是父帥看中的人,父帥的眼光一向很準,一時之間她實在是很難相信慕容琰竟然會是殺害自己父帥的罪魁禍首。若他真的是殺害父帥的原始真凶,那麼這個男人就真的是太可怕、太能忍了。能夠呆在父帥身邊多年卻不被父帥察覺出任何的蛛絲馬跡,這可不是件易事。
“漣兒,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給你一段時間考慮,如若你還是放不下心中對我的成見,那我也無話可說了。”獨孤翊神色落寞的說道,而後站了起來看了墨漣月一眼,最後形影孤單的轉身離去。
望著即將要踏出禦書房的身影,墨漣月張了張嘴,隨後又是無聲的歎息了一聲,終究是沒有喊出口。
“皇上,您都在這站了好長一會了,要不進去休息會吧。”鳳儀殿門口,菡萏望著站在不遠處看了整整好幾個時辰梨花的人,終是無奈的輕歎了一聲,而後踱步走了過去柔聲勸慰道。
獨孤翊沒有應聲,依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片梨花。菡萏知道再勸也是無用,隻好恭敬地欠了個身繼而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