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齡看了一眼後便交給了身後的禦醫,並吩咐了一聲,“按著藥方下去抓藥吧”。
事情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接下去就是施針了,墨漣月轉身朝著站在幾步之外的男子留下了一句,“在下施針時不喜閑雜人等站在旁邊,所以待會還望皇上吩咐下去叫他們不要進來打擾。”
君玄齡靜靜的走到木椅旁坐了下來,看著床前專心施針的人尋了一個話題說道:“難道你就不擔心朕出爾反爾?”
聞言,墨漣月施針的動作頓了頓,而後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繼續紮針,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一句話卻讓君玄齡怒氣重生。
“君無戲言,在下相信皇上絕對不會言而無信,更何況……”說道這裏墨漣月故意頓了頓。
“更何況什麼?”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的,君玄齡好奇的問了出來。
“在下手中的十枚銀針既然能救人,反之,亦能殺人。”
話中含義君玄齡又豈會聽不出來,明擺著就是威脅。如若自己不依照事情的約定交出冰蓮,那麼即便是她替母後解了“流沙”的毒,同樣以她的醫術照樣可以在瞬息之間取母後的性命。
從來還沒有哪一個人敢如此放肆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自己的威嚴,然而眼前的男人卻三番四次的威脅自己。縱使他修養在好,但是身為帝王竟然被人再三威脅,這叫他如何能夠忍受得了。
“謀害太後,難道你就不怕朕將你淩遲處死?”狹長的眼眸中彙聚了翻江倒海般的滔天怒氣,君玄齡看著墨漣月的側臉陰狠的吐出這句話。
相比於怒火中燒的君玄齡,正專心致誌的替太後解毒的墨漣月倒是一臉的不以為然,雲淡風輕的答道:“淩遲處死?嗬嗬,那也要等皇上抓得到在下再說?”
經她這麼一反問君玄齡倒是愣住了,雖然自己對這個人的底細並不了解,但是如此狂妄的人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識到。如果沒有過人的本事,此人也絕對不會誇下這個海口,那到時候自己能不能抓到人還真不好說。
就在這個時候,外室傳來了一道聲音,“皇上,藥煎好了。”
君玄齡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起身繞過屏風,不多時手中端著一玉製的湯碗走了進來。
“先擱在一旁吧。”墨漣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道,當將最後一根銀針拔出後她才輸了口氣,而後走到了圓桌前拿起放在托盤裏的匕首,對著自己的食指輕輕地劃了一下,便見點點殷紅滴落在碗中。
君玄齡看著她的動作先是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扼住了她的手腕,大聲說道:“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救人了,墨漣月丟給了他一個白眼。而後蹙著眉頭看著用力抓著自己手腕的大掌,略帶譏諷的說道:“難不成皇上以為單憑剛才的那幾味藥就能解了“流沙”的毒?”
要想將那幾味藥的藥效發揮極致,則還需要一味重要的藥引,而自己的血便是最好的藥引。
打從自己五歲上山拜師學藝,師傅他老人家便每日讓自己在摻雜了不同藥材的浴桶裏泡上一個時辰。長此以往下來自己的身子便漸漸的異於常人,體內流淌的血可謂是世間最好的靈藥,非但能強身健體,增強內力,還能解世間百毒。
君玄齡指著漸漸溶於湯藥當中的嫣紅,不確定的問道:“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藥引?”
墨漣月遞給了他一個“沒錯”的眼神,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皇上可以將藥喂給太後喝了,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便能醒來,醒來後會出現嘔吐的現象,這實屬正常,等將胃裏的東西都吐出後就可以了,到時在讓她喝些清淡的粥就行了。”
聞言君玄齡點了點頭,記下了她說的話。
“流沙的毒在下已經替太後解了,皇上是不是該兌現自己的承諾了?”待君玄齡喂完藥後墨漣月悠悠的開口說道。
君玄齡將碗放在一旁,然後細心的替自己母後掖好被角,等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後雙手拍了一下,接著便見一名太監手中捧著一方錦盒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一股寒意籠罩在錦盒的周圍。
事實上在決定派人前往祥雲客棧接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冰蓮準備好了。朝著太監使了個眼神,於是那名太監便踱步走到了墨漣月的麵前,恭敬地將手中捧著的錦盒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