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林不依長歎一聲,道:“我雖然能延續了五百年的性命,但是一身道法俱毀,直到現在,加上僵屍之身,不能入道,直到現在也隻能修習龍虎山最為粗淺的道法,這幾百年來,我雖然屢次潛入王家,想得道關於法海的消息,但是奈何王家將法海之事引為他們至高機密,除了宗主,沒有人知道法海藏身之地,我苦無辦法,隻好暗中窺測,等待機會。”
“如此說來。”唐方細細聽完,語帶譏諷道,“你倒是當真為了龍虎山苦心孤詣,忍辱負重啊。”
林不依的臉龐微微扭曲,道:“龍虎山的耆闍之地是在我手中毀去的,若是我不能將耆闍之地複原,我心不死。”
唐方看著林不依道:“所以,你和法海仇深似海,你害怕法海醒來之後,找你麻煩,所以才利用王家,利用我,對付法海對不對?因為你知道法海與我同為贏勾血脈傳承,隻有我殺了法海,才能讓你保住一條小命對不對?所以你才不惜利用小紫來威脅我?”
林不依微微歎息道:“唐方,我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難道連生死二字都看不開嗎?法海若要索我之命,那便由他索去便是,我和王家不同,王家是在屍鬼村中背叛了法海,所以才對法海降世惶惶不可終日,而我——”林不依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等著這一天?”唐方不解道,“什麼意思。”
林不依眼中射出仇怨,冷冷道:“解鈴還需係鈴人,耆闍之地是在他法海的手中毀去的,也隻有他法海來填這筆債!”
“啪,啪,啪,啪!”忽然一直沒有開口的王仙嶠拍起了手,笑道,“果然不愧是龍虎山的祖師爺,果然不愧是天字第一號的大騙子。佩服,佩服,說的比唱的好聽。”
林不依看了王仙嶠一眼道:“難道我說錯了。”
“沒錯,沒錯,一字一句都沒錯,很好,很好。”
林不依霍然而起,道:“那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繼續編,哦不對,繼續說。”
“王仙嶠,別忘了,若不是你引法海進入屍鬼村,我龍虎山耆闍之地又豈能毀於一旦,你不思悔改,反而與妖人為伍,你這等小人,本該永生困在屍鬼村中,永生永世地好好反省!”
法海是王仙嶠引入屍鬼村的?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王仙嶠也站了起來,但是任他踮起腳尖也隻到林不依的胸前,看上去有些滑稽,王仙嶠用手指著林不依怪叫道:“林不依,今日你把話撂在這裏了,我也不怕跟你撕破臉皮,告訴我,當年那個為青仙子死去活來的人是誰,為了青仙子不惜害死數百名耆闍之地苦修的長老之人的又是誰?你他媽的有什麼資格說老子,一個臭牛鼻子,一大把年紀了,胡子都長到腳下了,居然還為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娘們整日死去活來,爭風吃醋,老子都替你羞得慌。”
你……
林不依氣得麵色鐵青,雖然當時林不依確實年紀已有一百五十餘歲,但是卻因為修道有成,加上他極為看重自身形象可以保養,看上去不過是二十餘歲的翩翩佳公子,絕非王仙嶠口中那副老牛吃嫩草的老頭,但是王仙嶠確實沒有說錯,一語點中了林不依的死穴,讓他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看著人家雙宿雙飛就受不了?看著人家親親我我就受不了,當年那個硬要棒打鴛鴦的人去哪兒了?現在青仙子已經複生了,你高興了吧,不用整天對著那尊破雕像擼管了吧?用了五百年的手,現在總算馬上可以見到真人了,是不是也要射他娘的一次慶祝慶祝慶祝,來來來,不用客氣,我們都等著看呢。”
以林不依數百年的修養,也不禁要被王仙嶠氣得三屍暴跳,但是他明白——君子永遠不要和小人鬥嘴,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們內心到底有多麼齷蹉下流。
“不錯,我承認,我當年是對青仙子有著非分之想,也是因為我氣量狹小,才導致了龍虎山大難,但是過去的都過去了,我現在要的,隻有恢複耆闍之地。”
唐方道:“你若是要耆闍之地,自己再修一個便是,關我們什麼事情?”
“耆闍之地,複原之難,又豈是你們想得那麼簡單,當年我龍虎山掌教仙尊用無上道力開辟此處,其中艱辛又是我等凡人能懂的,我承認,我沒有掌教仙尊的那份實力,但是隻要我能夠拿到一處,耆闍之地指日可複。”
“何處?”
“耆闍之地乃是我掌教仙人仿造一處所建,隻是一為生,二為死,但是沒有關係,隻要能進入那裏,我便可以將死便生,而那一處也將是我龍虎山新的耆闍之地。”
“到底是哪裏?”
“屍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