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嶠道,“人們信的不是白寒,是白寒拿出的證據,夕照如燭,洞徹四方,無所不知,老祖這個殺人之罪,算是坐實了。”
魏柔回頭看著唐方,道:“你給這白寒的到底是什麼,為何在他手中就成了我魏家至寶夕照了。據我所知,這夕照在我太祖爺爺那一輩就被弄丟了,隻是我魏家一直隱瞞,祝由的各門各派不知道而已,唐方,你到底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
唐方笑道:“這夕照可能作假?”
魏柔道:“這夕照傳言乃是用地底地藏王菩薩身前的那隻靈獸的半截犀角製成,我魏家在某一輩偶然獲得,遂將其打成青花海碗,為的便是在趕屍走腳的時候方便諸子,驚嚇鬼狐,引路照明,天下間除了我魏家這獨一隻外,應該不成有第二隻存在。”
“這夕照可曾會錯。”
“夕照萬裏,洞悉世間一切,他所照的,必然不會半分虛假……難道我爺爺真的是被你所殺!”想到這裏忽然間魏柔拔劍而起,麵對唐方,“難道真的是你殺了我爺爺!”
唐方輕輕捏住魏柔的劍尖,把它撥在王仙嶠的麵前,慢慢道:“世間之事,就算是親眼所見,也並非一定是真的,何況是這個沒有生命的夕照,魏柔,我若是真殺了你爺爺,我會將這東西送給白寒嗎?”
“也許你拿出的東西和白寒手中之物並非是同一個呢?白寒手中掌有夕照,記錄了你殺我爺爺的事實,所以你才故弄玄虛,將那瓷碗與我,混淆真假。”
“魏柔,第一,我沒有殺你爺爺的理由,第二,我就算是殺了你爺爺,我又怎麼會讓知道我這件事情真相的人活在世上,第三,就算我殺了你爺爺,也不知道有人知道我殺了你爺爺這件事,而恰好又被白寒剛剛點破了,你又能拿我怎樣?”
魏柔低下了頭,是啊,就算是唐方真的殺了魏老鬼,自己能拿他怎麼樣?
以自己的武力值,根本不是他一根手指頭的對手,自己還真不能拿他怎麼樣。
可是這件事情未免也太過蹊蹺!
而且,回頭細細想來自己爺爺死的的確也十分蹊蹺,因為當時根本沒有一個人在當場,所有人都在屋外力鬥陰長生。
而唯一不在場的隻有已經被打入地獄中的唐方!
而且,因為當日魏老鬼死前已經露出了心灰意懶的神情,所以當魏老鬼死後,所有人都順理成章的以為魏老鬼是為了救唐憶和張若昀而與陰司交易,死於非命。
但是他是怎麼死的,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所有一切順理成章的事情,現在看起來簡直充滿了漏洞。
首先。
魏老鬼為了救張若昀,當真會心甘情願地一命換命嗎?這未免也太扯了,畢竟,天下間能人異者無數,為何要走這等極端的方式。
其次,就算是魏老鬼願意,為何要扯上魏家那好幾條老者的性命?
一命換一命不就可以了?
再者,也正是最關鍵的事情是:
魏老鬼死前,幾乎沒有一個人親眼在場,沒有一個人看見,不僅僅是魏老鬼,甚至連魏家那好幾人怎麼死的,都沒有一個人看見!
諸人看到的,隻有魏老鬼留在牆上的那一行字。
但是若是有人要暗害魏老鬼,又豈能不會計劃周全,這行字,隻要悉心臨摹,造偽並不難!
也就是說,魏老鬼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想到這裏,魏柔的後心不由得汗流浹背。
可是是誰殺了我爺爺呢?
從來沒有做聲的魏求喜忽然一站而起,點頭道:“我明白了。”
唐方看著魏求喜,麵色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道:“你總算明白了,我說過,我要為你魏家做最後一件事,現在,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的表演了。”
魏柔恍然大悟:不錯,賊喊捉賊。
害死魏老鬼的人,是白寒。
這隻永遠隱在暗處的狐狸,原來早已經窺探到了魏家所有的一切,隻有這樣,魏老宗主死了,他白寒才能上位,隻有將禍水東引,將殺死魏老鬼的罪名歸於唐方,他才能夠借絞殺唐方的名義,提高自己的聲望,然後才順理成章的重返祝由,成為祝由四大宗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