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酒菜已經上好,張若龍熱情的招呼著眾人上桌,那個金眼貢師冷哼一聲,十分不給麵子的拂袖而去,張若龍苦笑一聲,不過這兩方人馬一來就是針鋒相對,確實不宜在一張桌上吃飯,不然不知道還會惹出什麼事端,也就由他去了。
酒菜上桌,唐憶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然後再將表麵的一層細細地倒在了地上,唐方看到這個細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難道這唐憶數月不見,居然也染上了大小姐的脾氣,忘了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但是因為是剛剛和唐憶再見,也不忍心苛責,隻是試探地道:“唐憶,糧食乃是農民伯伯辛辛苦苦種出來,你吃得了多少,便吃多少,浪費是不好的。”
說完這話,唐方自己都覺得有些古怪,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這種嘮嘮叨叨地家庭婦女了,但是或者,當每一個當年浪蕩少年,成家立業之後,都會變得和現在一樣,對著自己的兒女苦口婆心地說這些連自己都不信的教條--當然,唐方是打心眼將這唐憶當成自己的兒女看待了。
唐憶睜大了眼睛,道:“叔,我知道啊,但是這是啊讚叫我這麼做的,所以我隻好照做。”
“刷!”王仙嶠的臉色刷的一下青了,放下了碗筷,冷冷地道:“那破落貢師教你這麼做的?”
“啊讚是我師父,別這麼說人家!他對我可好了。”唐憶抗聲道。
“那個誰,我們一家人有話要說,你先走吧。”王仙嶠毫不客氣地對著張若龍道,張若龍舉在半空正準備敬酒的手一時間進退不得,但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他,早就是養成了一張變色龍的臉,笑道:“這……”
唐方知道這王仙嶠雖然做事亂七八糟,但是也絕不是那種完全不靠譜的人,他支開張若龍,肯定是有事情,但是軍統勢大,也不能這麼不給張若龍麵子,含笑道:“若龍兄,你看……”
“哈哈。幾位久別重逢,必然還有很多話說,我在這裏倒叨擾你們的雅興了,哈哈,也好,你們慢吃慢用,等會我在來看唐方兄弟。”說完看了王仙嶠一眼,補充道:“還有這位先生。”
張若龍一走,王仙嶠霍然起立,一把將唐憶係在脖子上的一個項鏈扯了下來,看了眼,道:“果然不出所料,交出來!”
唐憶茫然不知所措,道:“什麼。你這哥哥怎麼這麼凶,叔,他是誰啊。”
王仙嶠走了過去,冷冷地道:“你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快交出來!”
唐憶臉色變了變,王仙嶠冷冷地道:“沒想到那個破落貢師居然這麼看得起你,這麼小的年紀居然教你養鬼之術。”
“養鬼術!”唐方臉色一變,冷冷地道:“唐憶,可有此事!”
“沒?”王仙嶠冷笑道:“隻有養了鬼的貢師,才會吃飯隻吃一半,為的就是將另外的米飯供養自己所養的鬼仔,還有這物--”王仙嶠在手裏玩了玩那唐憶的項鏈,道:“別告訴我這是你在集市上化三錢銀子買的!”
“唐憶,這到底什麼回事!快說。”
見唐方動怒,頓時唐憶的整張臉都變了,眼中的眼淚開始打轉,站在原地,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吃吃地道:“啊讚交代過我,這事情,誰都不能說--不能說。”
“不說,你小命就快沒了,你若是拜的是一個白衣貢師也就罷了,養的小鬼也能是積福積德之事,偏生你拜了一個黑衣,養了一個惡鬼,要知道憑你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駕馭得住這等惡鬼,你要是不說,就等著被惡鬼反噬,似無葬身吧。”
唐方知道此事茲事體大,板著臉,道:“唐憶,養鬼乃是害人害己之事,你年紀小,我可以不怪你,但是現在你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給我好好的說一遍,不然--”
“嗚哇”唐憶一下子猛地哭了出來,道:“我還不是覺得叔你老是把扔下來,總覺得自己沒用,跟著你隻會成為你的負擔,叔叔是做大事的人,唐憶也想幫叔叔……唐憶不想一輩子做一個沒用的人。”
“唉。”花蔠到底是女孩子,唐憶一哭便有些不忍心,過來打圓場道,“唐憶,你有什麼就說什麼,相信你叔叔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