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自盡!”斷粲眼尖,不顧的手上的疼痛,大聲道:“先不要讓他死,砍斷她的手腳,逼她說出解藥!”
一滴心頭血滴在了她的太刀之上,頓時這女子身後騰起了漆黑如墨的濃煙,玉麵女子渾身抖動更厲害,那件黑色的大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忽然,一股無比強大的殺氣劈麵而至,女子微微一振,手中的斷刀緩了緩。不到絕境,她實在是不想動那個術。
師父,師父來了?
玉麵女子心中一陣狂喜,漫天的殺氣怒潮般地向著白苗的族人卷去,氣勢如虹,唐方已經以鬼魅般的速度加入了戰圈,殺生刃一抖,頓時幾個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白苗族人便倒地不起,痛苦的呻吟起來。
唐方再飛起一腳,踢開一個搶攻而來的敵人,看著滿地麵容詭異的死屍,微微一皺眉,深入敵陣之中,此時的白苗族人,一時間根本無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亂成一團,毫無章法地向著唐方追殺上來。
唐方雙腿連飛,蓬蓬兩聲,放到了兩個,以這些人難以看清的身法,衝到了那玉麵女子的身邊,一把抱住她的柳腰,根本不等其他人追上來,已經揚長而去。
這一切快得讓人措手不及,斷粲猛地一拳擊到在地上,狠狠地罵了一句娘,任他怎麼想也想不到,白日裏這兩人還在做著生死纏鬥,夜晚,唐方居然會舍命來救玉麵女子。
“噗!”斷粲身形猛晃動,急怒攻心,一口黑色的血噴了出來,
白苗族人連忙上前將斷粲扶住,斷粲看著自己的手臂,那條線已經沿著臂膀,進入身體,半邊身體麻木,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斷粲低估了這玉麵女子麵具上的毒性,惶恐地叫道:“快,快去請老司過來,救我一命。”
幾人連忙飛奔而去,斷粲一瞬間似乎慘老了許多歲,這個赳赳八尺大漢,此時變得如同行將就木的老者一般,躺在自己族人的身上,似乎每一次呼吸對於他來說都是奢望,而自己半邊身體也如同被泡腫了一般,吹著氣球般地脹大。
瞳孔開始渙散,隻要是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死前的征兆,斷粲氣若遊絲,喃喃地道:“老司來了嗎?來了嗎?那小娘們害我……報仇……給我報仇。”
很快,去請老司的苗人回來了,斷粲掙紮地坐起來,道:“老司,老司來了麼?彭白老司來了嗎?”
那人低頭站在哪裏,生怕激怒了斷粲,一聲不吭,斷粲心中頓時一沉,但是依然不死心,道:“彭白老司來了對不對,快,快請他來,隻有他能夠救我了。”
那人依然不答話,斷粲道:“快說,彭白老司在哪……”一時間急怒攻心,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什麼,站在那裏,看都不敢看斷粲一眼。
斷粲喃喃地道:“彭白老司一定會來救我,我是白苗的族長,他不可能見死不救,他一定會來,一定會來……”
那人用機會隻能自己才聽到的聲音道:“我去過來……彭白老司不肯過來……”
“為什麼……”斷粲原本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的臉扭曲了,“我是白苗族長,他不可能不來救我……”
“彭白老司說,你……你不聽他的忠告,擅自向白苗用兵,而且……而且還投靠了日本人……他說……他說你已經不再是白苗一族的人了。”
“我不是白苗的人?”斷粲嗬嗬慘笑道,“是我為他彭白把白苗打下來的,現在彭白開始過河拆橋,想逼死我了?”
“族長,切莫動怒,也許……也許還有辦法……”斷粲的死忠在旁低聲勸道,隻是這話說出來,似乎連他自己都不信。
“好,彭白,算你狠……”斷粲嗬嗬大笑,“我斷粲爛命一條,死不足惜,想我這輩子做了一輩子的傀儡,到頭來你卻被你一腳踢開,你狠……”
“隻可惜,我不能親手手刃秦滿……還有那個死婆娘……”說完,斷粲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子浮腫的更加厲害,一把推開扶助自己的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道:“不行,就算死,我也要找彭白問個明白,他憑什麼這麼對我!”
斷粲跌跌撞撞地走了三步,猛地一頭栽下,黑紫色的血淌滿了一地。雙目圓瞪,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