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唐方耐心有限,猛地上前一把捏住秦滿的斷臂,稍稍用勁,秦滿豆大的汗珠便順著額頭滴了下來,但是依然一聲不吭,跟別說求饒。
“算條漢子。”唐方點頭道,“此女對我有恩,所以即便冒著危險,我也要將她救了出來,秦滿,我脾氣不好,別逼我殺人!”
秦滿看著唐方,他知道,唐方說的話,絕非恫嚇之詞,因為唐方的眼神,他隻是認得的,這種眼神,他們隻有在追捕獵物的時候才會有,那是將獵物時候,那份無情,淡定,和從容。
秦滿咬了咬牙道:“走。”
唐方也不答話,跟著秦滿的身後走了,秦滿在路上早了些草藥,將斷臂稍稍處理了一下,山路並不好走,很多地方都是齊腰深的高草,好在秦滿對此地極為熟悉,兩人在山中盤旋了半日,不知不覺日落西頭,唐方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地問道:“到底還有多遠。”
秦滿回話道:“這苗疆中,有十萬大山,山山相連,連我從小在這裏長大,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落洞本就是神秘之處,豈能誰人都能找到,你也算是有心機了,知道擒我,若是你當真隨便抓個人,可能還真的不知道落洞的所在。”
唐方不耐煩地道:“到底還要多久。”
秦滿想了想道:“估計怎麼也要走七八天吧,不過我看你也算是身體不錯,應該不會落下太多,我就算全部抄近路的話,也得五六天才能到。”
唐方上前一把抓住了秦滿,道:“我帶著你走,你隻要指點方向便是。”說完,不等秦滿同意,將秦滿卡在腰下,加快速度,秦滿隻覺得耳旁生風,身後的景物如同飛速的在身邊後退,如同騰雲駕霧了一般。
天色終於完全暗了下來,秦滿叫停,道:“不行了,太晚了,若是再趕路的話,恐怕連我也拿不住方向了,明天再說吧。”
唐方想了想,停了下來,秦滿停了下來,老練地升起了一堆篝火,道:“這深山老林裏麵一到了晚上,便露氣深重,若是不點火的話,老了會落下病根的。”唐方懶得管他,獨自盤膝坐在原地,秦滿問道:“你不是一般的漢人吧?”
唐方不答,秦滿自問自答道:“我知道,在你們漢人之中,有很多人都知道一些法術,你應該也是其中之一,我認識一個姓魏的年輕人,他也和你一樣,不過他說話更少,總是冷冰冰的一副死臉,好像也在落洞裏麵呆著,不知道幹什麼。”
唐方心中一動,問道:“可是魏求喜。”
“嗯,你是祝由的人?”秦滿問道。
唐方搖了搖頭道,秦滿續道:“祝由的宗主和我師父的關係不錯,十年前就是他把魏求喜帶到了我師父那裏,是我師父親自把他送到落洞裏麵去的。那小子剛來的時候,滿身的戾氣,好像看著誰都想捅上一刀子,這些年我去落洞的日子多了,也曾見過他幾麵,似乎好了不少,但是也還是一副死人臉,不惹人喜歡。”
忽然一聲野獸的嘶吼傳來,秦滿心中一驚,脫口而出道:“糟了,有大蟲,我這裏又沒有弓箭在手,這下糟了。”
果然風聲響起,一隻吊睛白額野虎慢慢地靠近兩人,可能是懼怕秦滿升起的火堆,遲遲不敢靠近,隻是在旁不斷地嘶吼,圍著兩人踱步,秦滿的神色緊張,悄聲道:“別動,隻要靠著這堆火,這大蟲就不敢靠近,隻是我收拾的柴禾不多,萬一撐不到天明的話,可就糟糕了!”
唐方心中一動,道:“你餓了沒。”
秦滿有些不好意思,唐方忽然長身而起,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省的你沒到落洞之前就活活的餓死了。”
秦滿似乎猜到了唐方的意圖,急聲道:“你不會是想去弄死這條大蟲吧?這山中野虎最是凶猛,即便我有刀弓在手,也不敢輕易下手,你就算本事再高,赤手空拳的,恐怕也不是它的對手,妄自鬆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