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陰陽眼,又是坐過白骨觀之人,你坐此位,再是合適不過了。”白寒點頭道,其餘幾個自然不會有異議,紛紛點頭,方雲再道:“南鬥六宮主掌延壽度人,自然是要名門正派出來的大弟子,才能坐穩此位置了,紫小姐乃是龍虎山正宗,有請紫小姐坐此位吧。”
此話一出,鄔蠹和白寒同時一哼,倒是對紫玲玎坐南鬥有何異議,隻是對於方雲乃是祝由門人,對於敵派吹捧有些微詞,在祝由門人的眼中,自然是不會認為龍虎山是名門正宗,而自己是‘邪魔外道’的。
方雲自然一笑置之,又指著這桌上簡易的星宿圖道:“東鬥五宮主掌紀算,白老爺子年長持重,此位置自然是白老爺子來坐最為合適,白老爺子以為如何。”
“無妨。”白寒微微頷首。
“西鬥四宮主掌紀名護身,鄔兄乃是心機深沉,祝由少年英雄,西鬥就交給鄔兄了,不知道鄔兄可有為難之處。”
“我守西鬥,自然是不會有差的,隻是到時候你們不要拖了我的後腿就可以了。”鄔蠹淡淡地道。
“至於中鬥,”方雲微微一沉吟道,“中鬥三宮又稱大魁,主管保命,與我等性命攸關,此乃是重點之處,唐兄乃是祝由贏勾老祖血脈,坐了此位置,唐兄還請謹慎一二。”
唐方嗬嗬一笑,道:“老子什麼能耐都沒有,但是論腳底抹油,逃命保命的勾當,老子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都給老子看好吧。中鬥,老子守的好!”
“那就勞煩各位了。”方雲微微一頷首,從手中猛地一抖,一張碩大無比的星宿圖便抖落在桌上,上麵星宿密布,看上去有些年月了,看不清用什麼材料編製而成,一見此物,頓時白寒臉色有些不自然,皺眉道:“這,這可是當年的……當年塔教的……小太極圖?”
“正是此物,家父無意中拾得,我這次有用,就順手拿了出來,有了此物,我等可以事半功倍。”
白寒臉色更是有些尷尬,幹笑一聲道:“嗬嗬,方家主果然好本事,好本事。”
紫玲玎看著白寒不自然的表現,閉口不言。這方柳當日被紫玲玎點穿了九幽神塔的來曆,便心存殺人滅口之心,但是後來一則不想節外生枝,惹了他最不想惹的人物,二則方雲白骨觀已成,他與塔教之密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所以便放了紫玲玎一馬,如今方雲大大方方的拿出當日塔教的物件,是不是代表--當日塔教餘孽將要卷土重來,重出江湖?
不然,那就是方雲少不更事,不知輕重。但是看如今的方雲,一舉一動無不謀定而後動,絕不會做出這等不智之事,要知道,塔教餘孽,道門中無論正邪,人人得而誅之,打出塔教的身份,就隻有死路一條。這點,依著如今方雲的心智不可能不知道。
方家到底和塔教有著什麼不尋常的關係?
而如今的方柳和方雲,如此招搖地將塔教之物放出,這是再向他們釋放一個信號還是……
紫玲玎心如電轉,設想無數個可能。
在場的四人,鄔蠹,鄔家傳人,基本可以代表祝由一脈,自己,基本可以代表龍虎山正一一脈,而白寒,雖然被逐出祝由,但是他交遊廣闊,可以代表天下所有散修之人,除了唐方可以忽略不計之外,這三人--隻要他們願意--在十分鍾之內,絕對可以將方雲身懷塔教之物的消息傳遍天下,讓方雲成為眾矢之的。
這小子,是在唱哪出?
鄔蠹雙手插在袖中,雙目半開似閉,神情無動於衷。
四人言笑晏晏,和諧和睦,內中的暗波湧動,隻有自己才知,這場貌合神離的‘合作’。看似目的一致,其實每個人心中都在勾心鬥角,將對方視為最危險的敵人。甚至可以說,這是一場即將到來的一場‘亂世之戰’的前奏,是各方實力派出最精銳的弟子各自掂量與窺伺敵方的無硝煙的高智商暗戰。
“這幅畫當真畫得好,放在琉璃廠裏麵應該不低於五塊大洋吧。”唐方揚起酒杯,嗬嗬一笑道:“諸位啊,此番我們可當真要團結一致,精誠合作,來,祝我們合作愉快。哈哈,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