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忘,不敢忘!”白寒忙道。
天很快再次黑了,方家叔侄下樓,方五叔看了一眼返鄉燈沒熄,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算你小子識相。”
白寒又陪著小心說了好多話,無非是表明自己已經老朽之身,隻願伴著女兒終老此地,再無其他想法,方五被他攪得不耐煩了,揮了揮手,道:“我等上路了,少羅嗦了。”
說完又施展請喜神的那一套祝由法術,果然站在門板後麵的喜神全部動了,唐方也跟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走著,因為見過王雲光趕屍,所以步伐身形,學的有模有樣,連方五也沒看出其中的不妥之處。
方家少主方雲依然捧著一個青花海碗,小心翼翼地跟在在隊伍的後麵,這次方五趕屍的喜神多達五具,一路上跋山涉水,可能方雲道法並不甚高,在唐方眼中,比之王雲光更是遜了不止一籌半籌,甚至在很多地方,難行之處,甚至要一個個死屍扛著過去,看來趕屍走腳,錢雖然多,但是也絕非好賺的。
山野無人,方五手中的小陰鑼不停的敲打,跟在身後一眾白衣死屍,看上去也是格外的詭異,在路邊不免有些野狗蠢蠢欲動,但是遲遲不敢靠近,這方五灑了一路買路錢,
“這些野狗,叔叔,不會上來咬我吧。”
“不會的,放心好了,”對著方雲,方五全無麵對白寒時候的乖戾之氣,笑道,“這狗啊,緊咬人,慢咬神,不緊不慢咬鬼人,它們這樣不緊不慢的跟著我們,隻是想吃我們的這些喜神罷了。”
“五叔,他們怎麼不叫啊?”
“五叔施了啞狗功的,你不是也會嗎,再過兩年,你就不要五叔帶著你了,自己走腳的時候,千萬注意,生人不可怕,因為湘西一代的人,都懂得趕屍的規矩,自動會回避,倒是這些野狗,若是它們沒深沒淺地衝過來,驚擾了這些喜神,就會走煞的,到時候可就不好對付了。”
“嗯,五叔我知道了。”
一路上,方家叔侄聊了很多關於趕屍的道法,讓唐方也受益匪淺,若是再有些辰砂符咒,唐方現在自信也能走上一腳,但是曆經太多事情的他,心智早已變了很多,全然無當日靠著此道發財之念,心中暗暗一笑,懷念起唐夢琊起來。
“五叔!”忽然,方雲開口道,“不對,我總覺得不對?”
“怎麼了。”前方帶路的五叔停下了腳步,道。
“這些喜神好像有些奇怪,”方雲手中端著青花海碗,腕中盛滿了清水,走上前去,對著這一行喜神一個一個看了過來,唐方心中咯噔一聲,忙藏匿自己身體中的生氣,站的筆直絲毫不敢動彈。
“被這小子發現了嗎?”唐方心中暗自道,“聽在白寒的家裏方五叔的口氣,似乎這小孩子挺厲害的,有什麼陰陽眼之類的玩意,以後好像還能超過王雲光,難不成這小子居然能夠發現我是這個西貝貨不成?”
這小孩子一路走來,一個一個喜神檢查了一便,搖了搖頭,道:“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但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奇怪了。”
“你小子是累了吧,所以變得疑神疑鬼的,雖然你是天生的陰陽眼,但是現在陰眼未開,還不能窺伺天機,這白寒要是敢在我麵前裝神弄鬼,耍花招的話,你五叔早就看出來了,行了,走路吧,不然天又要亮了,要是趕不到前麵的喜神客棧就不好了。”
“不對,五叔,真的不對勁。”方雲再次圍著這喜神走了一圈,忽然在唐方的身邊停住了,指著唐方喊道:“就是他!”
唐方心中不由得緊張,暗自戒備,隨時準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