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賜給我熱愛音樂的秉性,我用這份熱愛裝點我的生命。
1978年的那個秋天,我讀初中一年級,住家生產隊的一名下放知青返城,要處理一台“黃山”牌晶體管收音機,我軟纏硬磨了好幾天,父親終於咬咬牙掏出20元錢,買下了那台半舊收音機,端端正正的放在堂屋土坯凳幾上,凸顯著它與眾不同的家產地位。
收音機播出的節目比較單一,收的台數也不多,除了新聞聯播、小說連播,音樂類節目僅有《教唱歌》,通過這個窗口,我學會了《泉水叮咚響》、《邊疆的泉水清又純》、《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等至今仍被人們奉為經典的流行歌曲,唱著唱著,少年的心就飛到邊陲海疆,飛向崇山峻嶺下的淙淙溪流;偶爾也聽聽音樂廣播劇,《杜十娘》、《馬頭琴的傳說》讓我沉思讓我醉……音樂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初中三年,收音機陪伴著我,為我消除疲勞,為我補充精神食糧,直到我考取中專去外地上學,我才與它依依惜別。
中專生活並非想象中的那般美好。校園遠離城區,四周是高高低低的農田,除了教室、閱覽室、體育場,幾乎沒有可去的地方,學校的一台21英寸黑白電視機,一周才露一次臉,卻能讓莘莘學子們亢奮一晚上。身為校刊主編、班級宣傳委員的我,竟然萌發了購買收錄機的念頭。說實話,與同學們比較,我家經濟狀況並不好,但我的父、母親好,我的初中班主任好,這就夠了。他們七拚八湊弄到200元錢,圓了我的夢。這台單喇叭的“華強”牌收錄機,為我們班級的教唱歌活動,以及學校的文體活動增添了不少色彩,那一年的元旦文藝彙演,我所在的班級獲獎總數位列第一。
這台立下汗馬功勞的收錄機,在我參加工作的次年,一個月朗風輕的夏夜,被人撬開門鎖拎走,連磁帶也未放過。我難受了好一陣子,於1986年買了一台四喇叭的“燕舞”牌收錄機,1990年,我又添置了雙帶倉可翻錄磁帶的“星球”牌收錄機,算是更新換代吧。此時,我收藏的音樂磁帶已百盒。
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卡拉OK風靡大江南北。人們除了在歌吧、酒吧吼上兩嗓子,還借助家庭影院在家中操練一番,自然地,錄放機、VCD成了普通的家用電器。說來有趣,我1995年買的“三洋”牌錄放機,到了第二年的夏天即成了擱置品,被“萬燕”牌VCD機所替代,再後來,為了追求最完美的音響效果,我又買了“金正”牌DVD機,集DVD、CD、MP3播放於一體,配置出檔位較高的一套功放係統,那才叫立體聲,那才叫逼真,高音不刺耳,低音不渾濁,閉上眼睛我就能基本分辨出那隻曲子用了多少種樂器,樂手大致所站的方位,以及歌手的麵部表情。
新世紀的第三年,大腦一熱,我步入律師隊伍,路上奔跑的時間多,在家閑居的時間少,專門聽音樂的機會更少,心中卻又十二分的不甘。兒子於是給我買來MP4,下載了好幾百首歌曲,讓我旅途中想聽就聽。我說,MP4是青春少年們的專利,我這四十大幾的人了,公開場合擺弄它,會不會遭人微詞?兒說:喜愛音樂沒有年齡限製,我想想也對。看來,此生我是注定與音樂分不開了。我在《歌聲與微笑》中度過了改革開放的30年,今後我會繼續唱著《春天的故事》,迎接更加繁榮昌盛、安定和諧的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