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眾人也聽到了胡老頭所言,不禁議論紛紛起來。
“誒誒,你知道這魂飛魄散是個什麼意思不?”
“你沒聽胡大神說嘛,要是王家芽兒的魂魄找不回來,這人啊和死了沒差。”
“可我們也不會找魂魄啊,這該如何是好?”
“別急啊,胡大神肯定有辦法!”
“對對,我們繼續聽下去就是了。”
胡老頭見周圭月似乎陷入了深思,便好整以暇的起身拍了拍手,來到門口的眾人跟前,清了清嗓子說道。
“各位鄉鄰,大家不要著急,這王家芽兒自有劫數,能不能度過這道坎,就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啊。老朽能做的,隻是回去祭拜先祖,以期能夠庇佑王家後人。至於這現今屍骨不全的王家婆娘,也算是可憐人,收了骨骸埋在村外就是了。”
此時周圭月並沒有在意胡老頭的言語,而是心中思索著究竟怎麼樣才能先吊住王平的命門。現在王平精氣神喪失殆盡,唯有用山中老藥煨湯才有吊命的希望,周圭月一想到此處,便已經有了打算。隻見他來到眾人麵前,深深地一拜後,大聲到。
“諸位鄉鄰,小子以為,胡老所言極是,想要救下王平性命就必須先吊住其命門,而後想辦法凝聚魂魄。而這吊命的法子,不就隻有用山林間的百年老藥才能做到嗎,所以小子在此懇求諸位,家中若有老藥請先拿出給王平做吊命之用,小子事後定當去山中再尋兩株奉還!”
在場眾人見周圭月一拜之後再不起身,而是說了這樣一番話,也是不由得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應聲周圭月的話。
胡老頭掏了掏耳朵,見周圭月一番話之後,眾人竟不再做聲,嘿嘿一笑便推開依舊擠在門口的眾人,揚長而去。
胡老頭走後有人陸陸續續離去,鄉鄰中則是有一老者排眾而出,扶起依舊躬身的周圭月,不由得歎了一聲說道。
“周先生,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從當初王二丫頭的夫君一去不複返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去深山裏采摘藥材了。”
“也怪不得那王二丫頭命苦,嫁得這個采藥人偏偏不肯老老實實采藥,非得想著山外頭的世界,這才一去十數年不見蹤影啊。”
“不說害的王二丫頭守了這麼多年的寡,就是周先生他爹娘,當年也為了尋他……”
“咳咳,曹老弟,過去這麼多年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誒,楚家三兄弟,現如今不也隻剩下楚老三還在嗎,他那兩個兄長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也虧得他支撐到現在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一會就沒有了聲音,由於胡大神也沒有吩咐究竟誰留下來處理王大嫂的屍骨,便各自結伴從王家宅子裏退了出去,見到依舊跪倒在門口的王長安,也都紛紛搖頭不做聲,就此回家去了。
獨留在房內的周圭月,在胡老頭走後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待眾人盡皆離去後,他回頭看了眼王平,便來到大門口王長安的麵前,也同他一樣跪倒在地。
“王大哥,你也聽到了,王平的性命危在旦夕,就算是用老藥吊住了命門,沒有辦法凝聚魂魄,王平也如同活死人一般。”
周圭月頓了頓,一頭磕在了台階上。
“我周圭月在此立誓,縱是粉身碎骨,也會尋到解救王平之法,以報王家對周某人的養育之恩!”
說完也不顧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長安,起身進屋後也不管其他就抱起了躺在床上的王平,而後抱著王平跪在殘骨前磕了個頭,離開王家宅子前輕聲對王長安說了句王大嫂屍骨未寒可不能讓她在天之靈看了笑話,便徑直往自家走去。
斜陽如血,山煙渺渺。
回到家中的周圭月將懷裏的王平放在自己的床上,蓋好了被褥,便來到門外收拾好了依舊曬在地上的手劄書籍,順便問隔壁楚三哥家借了些水回家放在木桶裏。做好這些事的周圭月,來到後院又給王二嬸的遺體上蓋了厚厚一層草席,以防夜間露水侵體,隨後給老驢添了些草料和水,就回到屋內給青牛圖上了三柱香。
饑腸轆轆的周圭月也顧不上給自己做些吃食,又給躺在床上昏睡的王平把了脈搏,雖然脈象平穩,越發遲緩之狀卻依舊不見好轉。就當周圭月正要打開櫃子,取出手劄仔細翻看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的敲門聲。
“周大哥,周大哥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