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我昏昏的沉睡中呼嘯而過,穿越過日月,穿越過生死,恍恍惚惚中,我似乎看到自己的靈魂飄浮在幽冥的天際裏,而在我的身邊飄滿了絕望而又破碎的戰士幽靈,那一張張熟悉而又生動的麵孔上殘留的都是對生的眷戀。
恍惚中,似乎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對我說“飛雪,醒來!飛雪,醒來!!”聲音越來越急促,聲調顫得不成樣子。
有灼熱的液體緩緩流下,滴落在我的臉頰上,燙得我不禁眉頭輕皺,我努力抖動著睫毛,想要睜開眼睛,可是暖暖的睡意卻把我的眼皮壓得那樣的沉重。“飛雪,醒來!飛雪,醒來!!”熟悉地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那麼的痛楚,那麼的悲傷。一絲酸楚從我心底升起,睡意在這一刻化成了飛灰,掙紮求生的本能如同最洶湧的浪潮,將那幾乎要將我理智掩埋的睡意淹沒了,是了,我記起來了,我中箭了,受傷了,可我又九死一生的活下來了。
艱難地睜開眼睛,模糊的眼睛漸漸清明,終於看清了麵前聲聲呼喚我的這個男人,“翼……翼之……”我的聲音低沉微弱得幾不可聞。
“你……你醒了!”翼之瞬間激動起來,他大叫一聲,嘴唇顫抖著,伸出手來緊緊抱住我的身體,似乎是想把自己身上的力量傳遞給我一般,他哽咽地說道:“你終於醒了,你……你這個傻女人,笨女人……”
“三妹……玲……瓏呢,玲瓏……她,她還活著嗎?”
“活著,活著,雖然她也受箭傷,但她仍是活得好好的。”翼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輕聲道“飛雪,你乖,答應我,別再睡這麼久,好嗎?你知不知道,我擔心得快要撐不下去,子聰難過得就快要撥刀自吻了。”
“好……”我緩緩得頷首答應“我乖,我不再睡了。你去告訴子聰,我沒事了,讓他留著性命等我……我要……我還要幫他找相公呢。”
“恩,好好!”翼之連連點頭說道“我答應你,咱們一起給他找相公。”
我見他這麼認真地承諾著幫著子聰找相公,不由咧嘴笑了出來,牽動了身上的傷口,隻痛得我撕心裂肺,齜牙咧嘴。
“怎麼,很痛嗎?哪兒,哪兒痛了?”翼之登時就有些慌了手腳,小心地扶我在他身上靠好,生怕再次弄痛我。他那溫熱得呼吸急促地噴在我得脖頸之上,癢癢的,暖暖的。
“翼之……咳……”我剛想要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嗓子一甜,忍不住低咳出聲來,唇角溢出大片大片的鮮血,灑在翼之那黑色的鎧甲之上。
翼之緊緊咬著牙關,眼眶通紅,一滴眼淚順著他那蒼白得臉頰緩緩滾落至我的鬢角之際。
“別擔心,我這……咳血之症,是……是老毛病!…咳咳……”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我又再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知道,你這病是在宮裏落下的。”翼之緊緊抱著我,聲音低沉而又沙啞“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會讓你把病養好,還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要胖得踢一腳都能滾的那種,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向現在這樣贏弱,這麼……這麼……”他看著他鎧甲上的血跡,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成的……”我小聲地說道,緩緩的搖了搖頭“要真是胖成那樣,你這家夥還不每天都笑話我?”
“放心,我會和你一起變胖!也變成踢一腳都能滾的那種!”他堅定地回答我。
“哦,那豈不是變成二頭豬了?”
“怎麼會?最多是一頭豬,一頭玀而已嘛。”他很認真的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