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在一旁聽得驚心動魄,見承哲如此暴怒,又見眾妃受驚不小,忍不住出言道“不知靜慈師太所說的大殿之上有人施用厭勝之術有何證據。”
靜慈道“阿迷陀佛,德妃娘娘如此發病,可見施法之人必在眼前,皇上隻需派人搜身,必可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出施法之物,或是一張披頭散發的女鬼之圖,或是被紮針的稻草小人,誅如此類,總是有跡可尋的。”
我聽她說得篤定,心中頓時生疑,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個毛手毛腳在我身上擦拭的宮女,右手不自禁的往腰間的繡囊摸去,這一摸之下,不禁遍體生寒,繡囊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鼓鼓囊囊之物,不用看,我也猜到了必定是那傳說中的厭勝之物。
我手中捏著繡囊,電光火石之時有無數念頭湧上心來,可全都被我一一否決掉。而承哲顯然也想到了什麼,他轉眸向我望來,眼眸微微眯起,顯得幽深凝重。跟著,他轉目看了靜慈和德妃一眼,目光深邃森冷,冷冷道“靜慈師太,你可知道在座的可都是我吳越王國最尊貴的女人,是朕的愛妃,你卻提議讓人將她們搜身,這置她們的顏麵於何地?”
他這麼一說,眾妃同時附和,連王修容都出聲埋怨,隻是不願。
德妃倒在座上有氣無力地叫道“師太,施法陷害本宮的隻是一人,此人如此大膽,想必份位不低,但本宮受皇上所托協管六宮,怎可因一已之私,而連累其他姐妹?後宮妃嬪被搜身一事傳將出去,後宮眾姐妹必將顏麵全無。師太佛法無邊,除搜身之外,可有其他辦法找出其人?若實無其他辦法,那就……那就……隻能讓此人逍遙法外了,怨隻怨本宮自己命苦。”說著嚶嚶哭出聲來。
靜慈那雪白的眉毛不停抖動,突道“貧尼有一法寶,叫做佛海玄針,此物對於邪物最是敏感,隻要將它對著各位娘娘一試,那麼即便不用搜身,也可找出那厭勝之物。”
我凝了凝神,心中恨極,這個死德妃還嫌從我身上搜出那厭勝之物罪不夠重,竟想出這麼一招,如此一來,那什麼什麼佛海玄針的必然就會直指於我,到時候再從我身上搜出厭勝之物,那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急驚之下,我隻恨得得睚眥欲裂,卻偏生沒有半點辦法,抬眸不防與德妃對上,她的眼神森寒歹毒,嘴角的一絲笑意卻極是歡暢。
承哲聽靜慈這麼一說,想也不想,點頭道“如此甚好,還請師太請出法寶。”
靜慈念了聲“阿迷陀佛”,從腰間解下一物來,卻是個銅麵黑底金字的羅盤,內盤之上依次序排列分別是壬子癸、醜艮寅、甲卯乙、辰巽巳、丙午丁、未坤申、庚酉辛、戌乾亥等二十四個方位。外盤以黃花梨木造就,刻有不各式佛經佛語,四邊各有四個小孔,分別有兩根魚絲以十字形穿於四邊中間的小孔內,小孔中央是一枚黑色玄針,此時,正不停地亂顫。
承哲瞧得大為奇怪,問道“師太,這玄針何以會這般亂動?”
靜慈雙手合十道“貧尼說過,此物對於邪物最為敏感,它如此亂動,可見那邪物必定就在附近。”說著,她用雙手的大拇指動內盤,當內盤轉動時,天池隨之而轉動,直到內盤漸漸平穩,玄針完全靜止下來,她才抬頭道“誅位娘娘不必害怕,此乃佛家法寶,隻要誅位娘娘身上沒有帶著那厭勝之物,法寶自然不會轉動。”又轉頭問承哲道“以皇上之見,該從哪位娘娘這裏試起?”
“讓本宮先來!”話音剛落,淑貴妃站了出來,她臉色有些蒼白,深深呼吸,稍稍冷靜後,淡淡笑道“希望師太這佛家法寶可不要胡亂冤枉人的才好。”
說著,她一步步地向靜慈走去,靜靜站於佛海玄針麵前。我自然理解她為何這般緊張,德妃搞出這麼個花招,萬一這靜慈一口咬定是她幹的,隻怕她自己也覺得百口莫辯。還好那玄針直指著她,竟是一動也不動,淑貴妃微微吐了口氣,淡淡道“不知道這樣算是怎麼回事?”
靜慈笑道“娘娘乃是貴人,身人並無沾染妖邪之氣,更沒有藏有厭勝之物。”
淑貴妃點點頭,仍是返身坐下。
跟著上去的卻是毛遂自薦地王修容,玄針也是不動,跟在她身後的是施寶林,玄針同樣不動。
在我眼神的示意下,第四個上去的卻是舒心,她一上去,那玄針竟然微有擺動,舒心大驚之下,幾乎連站都要站不穩。“指針竟然動,這……這是怎麼回事?”承哲臉上露出驚怒之色,抬頭目光淩厲地瞪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