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華嚇得“撲通”一聲跪於地上“奴婢不敢,奴婢雖讀書不多,但也懂得,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當日奴婢被打入暴室,刀劍相交於脖頸,是主子的多翻求情才救回了奴婢的這條賤命。且這一年來,要不是主子的多方關照,奴婢隻怕早就餓死在佛堂裏。奴婢可以對天盟誓,奴婢對主子隻有感恩戴德之心,絕不會做那背信棄義之事。”
我看了一眼玲瓏,玲瓏甚是伶俐,知我心意,上去扶起了她,道“潔華姐姐何必如此惶恐,姐姐從前服侍過太妃的,必然是個穩妥懂事知輕知重的人。主子說的有些重,她的身份雖然奇怪,卻並不是見不得光,因為皇上和賢妃娘娘對她的身份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隻是希望下次姐姐聽到皇上和賢妃娘娘叫她小名,千萬不要奇怪,也不得向他人提及。”
潔華有些情急,麵色微微漲紅,極懇切地說道“請主子和玲瓏妹妹放心,奴婢定當對主子盡心竭力,忠心不二。”
我微微一笑,似有意無意,甚至連語氣中都帶上了慵懶之意說道“知道嗎?我的真名其實叫做夜飛雪!”
說出夜飛雪這三個字的時候,我雖看上去漠不經心,但實則全神留意她的表情,若她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或者惶恐的,我就絕不能留她。
潔華卻仍是恭敬說道“奴婢隻知道娘娘是奴婢的主子!”
她的態度令我十分滿意,就這潔華留在了我的身邊。
又過得幾天,曦景就被抱了過來。他出生之時,我身受重傷,醒來之後,又與姊姊的關係逐漸變僵,以至於我後來竟從未再見過他,如今抱在手中,卻驚奇地發現,從前那個渾身皮膚皺在一起,醜得跟個猴一樣的小嬰兒,竟長成了一個粉雕玉鑿的糯米團,真正可愛之極。縱使我心情再不好,見到這小粉團兒子也不禁樂了,把他抱在手中又親又吻地鬧了好一會兒。
含煙做為曦景的貼身保鏢,當然也跟著一起搬來,無論我是抱著曦景還是逗曦景玩兒,她都很盡職的守在曦景的身邊。
我正自抱著曦景玩得高興,披頭散發的姊姊卻不顧眾侍衛的阻攔衝了進來。
我笑了笑,喝退了跟著姊姊身後的侍衛和一幹跟著服侍的奶娘、宮女,把曦景緊緊抱於手中道“賢妃娘娘快回你的靜福宮去吧,瞧你那張漲得跟豬頭一樣的臉,可別嚇著我的小曦景了。”
姊姊發髻散亂,衣裙麵紗淩亂,顯然剛才跟侍衛發生過拉扯,她聽我如此一說,不由發出一聲黲人的冷笑,眼裏的怨毒之深,竟連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夜飛雪,你究竟想怎麼樣?”姊姊咬著牙,壓低聲音問道。
我在唇角揚起一個涼薄的冷笑,幾近譏諷地說道“姊姊難道沒聽到皇上的聖喻嗎?賢妃傷勢嚴重,皇長子交由晨妃撫養。姊姊,你要知道,皇上是心疼你,為你好。知道你現在雙手廢了,牙也掉了,鼻梁也斷了,必然沒有能力再照顧小皇子,所以,才想到由我來照顧曦景。要不然,你想怎麼著?難道,你還想交到淑貴妃手裏,由她撫養?嘖嘖嘖,人家現在可是知道了她這假胎可是你害的,這曦景要是落在她手裏,可指不定會生出什麼傷痛病災來。”
姊姊沒聽我說完,就要撲上來搶曦景,我厲聲喝道“站住了,你我皆是金針傳人,你要是不想我在他身上來這麼一針,你給我站在那兒一動不要動。”
姊姊雖然怒極攻心,但卻也真怕我拿針刺曦景,當下站在那兒果真一動不敢再動,隻咬牙切齒地說道“夜飛雪,本宮警告你,曦景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宮絕不放過你。”
“笑話,你何時曾想過要放過我?”我冷笑著瞥了她一眼“你夜無色不是處心積慮地想要置我於死地嗎?不,還不止,你非但處心積慮地想要置我於死地,而且還處心積慮地想要將我從皇上的心中抹去。你的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我實在是怕得狠了,不得不請皇長子過來當我的護身符。說真的,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