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現在基本就已經可以肯定,一直在暗中幫助姊姊的內鬼就是她了。隻要一把她除掉,我就立即讓翼之派人去把我義兄請進宮來告禦狀。”我低聲冷笑著,仿佛無意識的扯著從窗口伸進來的一枝新枝,用力之下,新枝上的嫩葉頓時被我全數扯了下來。
憶柳的眉頭不易察覺地蹙了一下,淡淡道“先別急著下最終的定論。必竟人命關天,僅僅靠你我之間的推測,就決定了惠妃的生死,似乎太過於草率了。她若真是那個內鬼也就罷了,倘若她並不是,那麼你義兄的指證雖然能治了你姊姊的罪,但也足以將你帶入險境當中,到時候,你姊姊一定會指使那個內鬼指正你便是薛飛,便是夜飛雪。眼見冬日將近,年關不久,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們更加要小心行事。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和證據,我倒寧可你放棄報仇的機會,跟小王爺走了也就是了。畢竟,幸福就在你的麵前。我真心希望你珍惜未來,而不是執著過去。如果你因為要報仇而將自己陷入了絕境之中,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那位小王爺該怎麼辦?”
“你不用多說了!”我猛地站起來,一股躁熱,暴怒,混合著怨恨的複雜意味襲上了我的心頭“父母之仇,刻骨銘心,我決不會放過她,決不,決不!!!就算我真的沒辦法在臨走之前扳倒她,那麼,我也一定會在我走之前,或者是失敗之後,臨死之前殺了她。”
“好吧!好吧!!”憶柳歎了口氣道“你看你,一提及她就這麼易燥易怒的。我看不如這樣,我這二天多到惠妃那兒走動走動,從她宮裏的小宮女下手,打探打探。如果她的確就是那個內鬼,平時必定會跟你姊姊有所接觸。隻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這個惠妃如果真的是內鬼,那麼以她這樣的身份,她又何需如此委屈自己?還有,她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武功?”
我點點頭,整個人也冷靜下來,是呀,以惠妃的身份,她怎麼肯心甘情願的當那個恒王的內鬼呢?還有,她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武功?壓下心中疑惑,沉吟著端起了茶盞,飲了一口,這才發覺茶盞早已幹了。
憶柳笑著為我添上茶水,眼眸流轉,漫不經心地問道“有沒有可能咱們那位宗正大人,一直以來就是恒王的走狗?”
我望向窗外,金色的日光灑在綿延不絕的宮室屋頂上,金色的琉璃發出一陣陣令人玄目的光華“也有可能,但是你別忘記了,當日皇上裝死,惠妃跳出來指正我的時候,方大人可是口口聲聲替她女兒喊冤,說她女兒不會武功的。”
憶柳瑩瑩如秋水一般的雙目,瞄了我一眼道“你想到什麼直說就是了,最討厭你眼睛眯眯,滿臉陰險奸乍的鬼模樣了。”
我笑了起來,聲音無比沉靜,卻帶著令人悚然的冷冽“我們可以試著從兩個方麵去分析。其一,假設方大人的確是跟恒王同流合汙,那麼,很顯然,他對宮裏的這位惠妃娘娘並不很了解,否則,也不會出現他為惠妃辯解不會武功一事。那麼,也就是說,這位惠妃根本就不是他的親自女兒,而是恒王安排天殺組織裏頭的殺手冒充進來,用以在宮裏保護我姊姊她們母子平安的;其二,我們來設想一下,方大人有可能是無辜的,那麼,他一定還以宮裏頭這位惠妃娘娘仍是他的女兒。”
憶柳眨了眨眼睛道“這話我聽著糊塗。”
“你是皇上從前身邊的舊人,你應該知道,當初他一人化身成冷寒和蕭慕白時,當他摘下麵具變成隱龍山莊莊主的時候,留在京城妓院裏的那位冷公子,可就是帶了他的人皮麵具替身呢。”我淡淡回答道。
憶柳深吸一口氣,側身靠在美人榻上,胸口略略起伏“你懷疑宮裏頭那個,是帶了人皮麵具的假惠妃?”
“不,她不可能帶人皮麵具,否則,她在承寵的時候上,又怎麼瞞得過深精此道的皇上?”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憶柳有些急了。
我把手一攤,表示自己也說不清楚“其實,說來說去,我的意思就是,不管方宗正是忠的還是奸的,但這個惠妃八成就是假的。”
憶柳嫣然一笑,突然露出狡黠的冰雪之色“其實,要想查清楚真正的惠妃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有人也許可以幫我們。你不是已經想好了,要去拜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