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宮裏的女人有哪個不希望自己的位份越高越好,偏你卻是不喜歡?為什麼?”他的唇停留在我耳邊,聲音寧靜卻又帶著抹淩然“你是不屑朕給你的位份,還是根本就不想到得朕給你的寵愛?”
我咬咬唇,努力讓自己顯得幽怨而又委屈,眼中含淚,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皇上到了現在還不相信我嗎?我之所以不想皇上現在給我位份,是因為我曾向皇後要求毀了綠牌,若是皇上在這個時候晉升我的位份,豈不讓皇後覺得我根本就是戲弄她,是在欲擒故縱?如此一來,飛雪豈非要承受皇後的雷霆之怒?飛雪是希望……希望有了皇上的龍脈之後,皇上再給我晉升份位,這樣,皇後又能把我怎麼樣呢?”
“你肯給朕生孩子了?”承哲大喜,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臉上一紅,又道“第四個條件是……”
“怎麼還有第四個?”他皺了皺眉,歡喜之後,似又不喜。
我的臉愈發紅了,頭也低得愈發低,聲音輕得細如蚊蟲“第四,我……這幾天下來,我……我……我的身子實在有些吃不消,所以……所以……還請皇上多多憐惜,讓我好好休息幾天。”
“哈哈……”承哲皇帝終於龍顏大悅把我緊緊抱住縱聲大笑了起來,黑夜裏,他的張揚的笑聲是如此的意氣紛飛,如針刺一般一針針一點點的刺入我的耳朵裏。我幾乎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在他幽若寒星的眼眸注視下,卻終歸不敢。他的目光雖然隱晦,但我仍是感覺出來了,他,不相信我。
但無論如何,到了最後,他終於還是肯放過我走了。他走的時候,雖是星光閃爍,夜風習涼,但我卻怎麼也睡不著,也靜不下心來。
“去,把賢妃娘娘給我找來。”我對著前來伺候我梳洗的宮女靈香說到“讓玲瓏一個人留著服侍我就可以了。”
靈香怔了怔,笑道“可是已經晚了呢,充容……”話未說完,臉上已經挨了我重重一下,我素來對下人和善,突然發火,還打了人,顯然把著急前來服侍的玲瓏給嚇壞了。
我冷笑著對靈香說道“你這幾日捆我也捆得夠開心了,若是再聽不懂我的話,我就說你服侍不周,送你去暴室,讓你一輩子都被人這麼捆著。”
靈香驚恐無比,想起我對皇上的暴虐態度,再不敢多說,立時退了下去。
待靈香走後,玲瓏著急地問道“二姐,這到底怎麼回事?皇上把我和大姐一起遣到了最東側的偏殿,還不讓我們來見你,可把我們給急壞了。你又為什麼說靈香她們把你給捆起來?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幾日來與承哲的交鋒,此時才顯出後遺症來,無盡的疲倦鋪天蓋地向我襲來,我撫了撫暈漲不已的額頭,把經過告訴了她。
“皇上他……他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對你。二姐你怎麼樣?身體要不要緊?”玲瓏的臉瞬間變得刹白。
我咬了咬牙,顫聲道“我有什麼打緊的?不過是就這身子髒了而已。但是,就算我的身子已經髒了,我也不甘心被他如此玩弄。”
“二姐打算怎麼辦?”
“這件事,沒有姊姊的配合絕對不行。你去把燈都掌起來,沏上一壺最好的碧螺春,然後把那幾個死丫頭帶到大姐那兒,讓她看好了,你再過來幫我看門,我要和我姊姊秉燭夜談。”
等了許久,姊姊仍是沒來,我感到一種莫名的焦躁,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衝到霅溪館去找她,總算在我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姊姊姍姍而來。
燈光下的姊姊分外柔弱,可是她那雙原本溫柔似水的眼睛如今卻變得冷若冰霜,見到我且笑,且說“原是一直擔心你,來瞧了你幾次,都被皇上派人給攔下了。不想今天你那宮女靈香前來,說是你非要見我,本宮也就知道你沒事了,自然是非來問問你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不可。”
我把姊姊引進屋內,又把靈香她們遠遠遣了開去,這要是換成以前,她們是斷然不來聽我的,隻是這三天裏,她們也看到了皇上對我和我對皇上的態度,我連皇上都敢動手,端的就是一隻暴虐異常的母老虎,她們實在很害怕我瞪著眼睛拿椅子作勢要扔她們的樣子,再加上姊姊的身份,她們倒是不敢不聽,乖乖地跟著玲瓏去憶柳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