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笑兩聲,穩然開口“娘娘,恩施玉露隻可解斷腸草之毒,可是解不了其他幾味藥毒。想必替娘娘診治過的醫師,應該告訴過娘娘,娘娘的身體虧損過甚,餘毒難解,數年之內,絕不可能再有生育。”
如果說先前我的那翻耳語於皇後來說是平地驚雷的話,那麼這句話無疑便有著天崩地裂之威,皇後臉上血色全無,便連嬌豔欲滴的紅唇之色,也退了個幹淨。半晌,她哆嗦著嘴唇指著我,帶著抹狠意道“你怎麼知道?難道果真是因為你?好,好你個席花晨,先前本宮就懷疑是你!!是你!果然是你!!”
我冷笑“娘娘真是好記性,莫非忘了花晨之前曾經帶過一個香囊,那個香囊裏就有這這種毒物。臣妾當日不明真情,日日佩戴此物,所受傷害遠勝娘娘百倍,而之所以至今仍然安然無恙,是因為臣妾得到高人救治。臣妾拚著冒犯宮中貴人,也要對娘娘盡獻一片赤膽忠心,故此願將這一良方進獻給娘娘。”
皇後眼神定定得看著我,眼光閃爍不定,突然莞爾一笑道“你的一片赤膽忠心不是早就給了皇上和靜柔夫人嗎?哪裏還輪得到本宮?要知道,你在這次藍家叛亂之中,以下犯上,更用劍指本宮,著實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罪。若不是靜柔夫人一力相勸,多次在太後和本宮麵前苦苦哀求,為妹妹你說好話,太後和本宮又怎麼會如此輕易放過你?故此,你對本宮的這一片赤膽忠心,本宮愧不敢當呀。”
我直視著她眼中的猜疑,徐徐答道“臣妾與那位在叛亂中令到皇上起死回生的薛飛薛神醫頗有幾分交情。想來娘娘也知道了,日前臣妾被藍家叛賊所傷,那位應旨來救我的醫聖枯葉道長,正是由薛神醫出麵替臣妾找來的。當初薛神醫知道臣妾身中奇毒,於是寫了張良方給臣妾用來防身,臣妾便是根據此良方解了身上的餘毒。薛神醫曾經說過,若按著這個方子吃下去,除了能根治毒性外,而且還能懷上龍胎。娘娘可以不相信臣妾的話,但等娘娘拿到了臣妾手中的這張方子,再叫人一看,便立知臣妾對娘娘這一片赤膽忠心的真偽。”
皇後此時的情緒雖然已經平穩,可她那微微顫抖的身子仍是出賣了她此時心中的波動,隻聽她淡淡道“哦,聽說那位薛神醫是醫聖枯葉道長的徒弟,醫術高明,直追其師。真想不到,妹妹雖一向居住在宮中,卻與這位近年來在我吳越國掀起大風大浪的薛神醫的有如此交情,除了可以令到他親自寫下醫治的良方給你,竟還可以令他出麵請到桔葉道長來救你?需知連皇上詐死這件事情之上,枯葉道長都沒出麵呀。”
我抬頭對上皇後那雙秋水為瞳的眼睛,撲通一聲跪下,一字一句道“若娘娘能答應臣妾一個不情之請,那麼,臣妾願將薛神醫寫下的這張良方進獻給娘娘。”
皇後仿佛置若罔聞,依然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她再怎麼掩飾也已經掩飾不了眼神中卻流露出那的那種熱切和狂喜“妹妹何需行此大禮?不知妹妹究竟有何不請之請,說來聽聽,看本宮能否幫你。”
我的眼中慢慢浮起了一層薄霧,神色中彌漫著的那種濃鬱的悲傷,竟讓皇後都感覺到了,望著她訝然的表情,我含淚啜聲道“娘娘,花晨不願侍寢,請娘娘成全。”
皇後身上那件金絲銀線織就的百鳥朝鳳華服,隨著她的急促呼吸,如水漾般的抖動著,她耳畔垂著明晃晃的玲瓏耳墜兒也在輕輕搖動著,她帶著沉思的表情,靜靜地望著我,半晌方才徐徐說道“妹妹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自古以來,宮中那個女子不每天翹首盼望著聖恩?你倒好,竟跑到本宮這裏來辭寵來了,你可真正枉費了靜柔夫人對你的這一片苦心。”
我抬起頭直視著皇後,眼中流露全是執著的堅持“臣妾自幼便和皇上相識,臣妾對皇上隻有兄妹之誼,並無半點兒女情長之意。而靜柔夫人卻非要一意撮合皇上與臣妾,已至於弄得臣妾整日惶惶不安。臣妾再三思慮,唯有在皇後娘娘的庇護之下,方能成全臣妾的這一翻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