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猜測防備(2 / 2)

我憋住眼淚,輕聲道“皇上,當初我留在宮中的原因向你解釋過。我隻僅僅是因為想要救中毒了的姊姊。太後指婚,也是因為想利用我來控製翼之。我們對皇上沒有任何不良企圖!”

“是嗎?”他冷笑,臉色蒼白如魅“如果僅僅是為了你姊姊,完全可以推遲婚期,等把她體內的毒素解除了,再舉婚。太後固然有這樣的想法,你嫁過去後,未必就沒有辦法可以對她隱上瞞下,陽奉陰違。再說,翼之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一向在菰安郡逍遙慣了的,又怎麼可能就這樣心甘情願的當朕的股肱之臣,插手到朝中肮髒的政事中來?飛雪,你和翼之曾經是蕭慕白最好的朋友,可為什麼,一旦等當蕭慕白的身份發生改變的時候,你們也會跟別人一樣懷著一顆不可告人的心,慢慢靠近朕,慢慢的算計朕?”

我悲哀的望著他,要我怎麼跟他解釋我跟翼之之間的感情。我們的愛,是幹淨純粹是美麗純潔是毫無汙染的,我們的愛,是不允許有利益、心機,算計和手段的存在的,我們的愛,是決不會出現勾心鬥角,隱瞞欺騙,爾虞我詐和彼此傷害。所以,我們才有了我們的無可奈何,我們才有了我們的逼不得已,我們才有了我們的固執堅持和最後守護。所以,按照原定的計劃,原本是應該我留在宮中保護姊姊和皇上,而他卻幫助皇上親政,等有朝一日,皇帝真正大權在手的時候,他便會向皇帝求婚,正大光明,明明白白,風風光光的將我娶回菰安郡。是的,翼之一向不願插手到朝中肮髒的政事中來,可是為了我,他已經做過兩次這種傻事了,一次是將我這個神醫帶至京城為先帝治病,隻為了替我換取一紙赦免的聖旨,這一次,還是為了我,為了我不用被太後控製,為了我從些之後可以自由自在。

可是,現在呢,現在……現在這個我和翼之打算傾心相助的人,卻對我們允滿了猜忌,懷疑和不信,他用一紙封妃的旨書,殘忍的,毫不留情的把我們的夢打破了。

整個大殿內,突然變成一片近乎窒息的安靜。在這片安靜內,卻洶湧翻滾著某種激烈的情緒,淡淡的月光透過雲層,灑在他那張傾城絕世的臉上,使他的麵孔突然散發出一種動人心弦的瑩光,可他的身子卻融化在這黑暗當中,那樣的蕭索,那樣的寂寞,又是那樣的陰森。

“皇上,我……很累,也許,我應該養足精神,才能,才能寸步不離的服侍在皇後身邊。”許久,我才慢慢開口,隻覺得渾身軟弱而無力。

“那麼……”他再次笑了起來,笑得光風霽月,風姿絕代“睡吧!”

風停了,夜深了,人,也靜了。我極力將身子卷縮成一團,卷縮在他的身邊,他的姿勢也是如此,蜷縮側身成一團,雖然已經進入了短暫的睡夢中,可他的眉毛卻仍是擰在一起,這使他的麵孔看上去陰鬱無比。而隻要我微微一動,甚至是呼吸加重,他都會驚跳起來,然後警覺地睜開眼睛看著我。我們倆個人,就像兩隻蜷縮盤攏在一起的刺蝟,表麵上是已經解除了身上的武裝,可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立即警覺的豎起滿身尖刺,而後,就會在不經意間,將對方的身心弄得傷痕累累,疲憊不堪。

我的心裏湧起一陣難言的、銘心刻骨般的哀傷,這哀傷像一陣浪潮般淹過來,令我覺得自己都快被這股浪潮所吞噬。

曾經,當我把自己的一顆心悄悄的牽係在了他的身上,他卻一直是人在天涯。遙不可及的空間距離,和一個人為的囚籠,生生隔開了我們倆個的情感交流。哪怕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我的女兒之身,哪怕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了我對他的那份刻骨愛意。那個時候,我和他,人在天涯,心卻在咫尺。現在,無論他和我的距離的有多麼近,哪怕是他將緊緊擁抱在懷的時候,我和他心靈的距離卻是毗鄰天涯,我的心飛了,他的心丟了,所以命中注定,我和他的心在這一生中,再也不會相遇,再也不會相撞。

而我和翼之之間,仿佛正在重複上演著這一幕悲劇,依舊是心在咫尺,依舊是人在天涯,同樣遙不可及的空間距離,同樣一個人為的囚籠,而我們的結局,究竟會是怎麼?他,是否會原諒我的迫不得已?他,是否可以無視我現在的身份?他,是否又會相信我對他的執著?而我呢,我又能否按自己的計劃,最終慢慢的,慢慢的從這個密密的蛛絲網裏解脫出來?

這一夜,注定我將默默啜飲失眠的淚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