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承哲對宮門衛尉、羽林軍進行了大力整頓,同時起用了大量比武淘汰的人員為軍官,充實到了這二個部門中去。我吳越國皇帝的禁軍,大抵分為大內侍衛、宮門衛尉、羽林軍和驃騎營四個部門。其中驃騎營在圍城之戰為為鍾家所用,如今已經遣散。
這次比武招收的大內侍衛則為天子侍從,待遇很高,地位尊貴,主要負責保衛宮廷和作為皇帝的隨從武裝。我那名譽上的父親席凱軍負責的宮門衛尉即宮門警衛,主要負責京師守備和治安,統合京城九座城門(正陽門、崇文門、宣武門、安定門、德勝門、東直門、西直門、朝陽門、阜成門)內外的守衛和門禁,還負責巡夜、救火、編查保甲、禁令、緝捕、斷獄等。而羽林軍則是皇帝的宿衛和儀仗部隊,扈從皇帝、後妃出入。當初曾羽林軍協助毓敏太後對抗鍾家大軍,至使死傷無數,部隊基本被打殘,如今正是需要人手充實的時候。
如此一來,整個京城最重要三個機構的軍官分理完畢,大內侍衛、宮門衛尉、羽林軍和這三步重要的棋子,終於被承哲皇帝握在了手中,任由藍言軒再怎麼咆哮生氣暴怒都已然無濟於事了。
早朝上,承哲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我的耳中,我隻覺得一陣恍惚。這半個月來,承哲一直專心的忙於大內侍衛一事,他甚至連早朝都不上,把一切全權托付給了藍言軒。他沒日沒夜的和大批來自不同階層和不同軍營的低階軍宮以及士兵們接觸在一起,他對他們噓寒問暖,他對他們關懷備至,他的對他們的態度是那樣的親切隨意,他對他們的笑容是那樣的真摯溫和,一如當日誠懇邀我加入隱龍山莊時的那個蕭慕白。
而我吳越國的那些熱血年輕兒郎顯然被這位年輕的九五至尊的皇帝感動了,他們望著他的眼神是那樣的灼熱火烈,他們向他歡呼的聲音是那樣的激情澎湃。他們說起他的時候總是熱淚盈眶,他們談論他的時候又總是神情狂熱.半個月,僅僅是半個月,吳越國的新帝承哲帝就創造了一個神話,他用他的微笑征服了大內侍衛、宮門衛尉、羽林軍和京城範圍內所有官兵們的心。
這其實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我發現,他的這種微笑隻僅僅留給他所需要的人時,我的心陷入到極其冰冷的地獄裏。
我時常看到他與那些士兵相處的時候,眼光親切溫和,眸色認真悠淡,對他們的每一句話,都是所思甚深的樣子。但離開他們的視線之後,他的眸光卻變得冰冷幽邃,眼光複雜波動。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引那些士兵去談論朝中的大臣,但凡聽到有人稱讚藍言軒的,他身上那隱藏著的桀驁之氣,總會悄悄揚起,盤旋在那個士兵身上。我跟他相處愈久,森寒之意便愈重。
我正自恍惚,突然被藍言軒的大嗓門嚇了一激靈“皇上,你登基日時尚短,弄什麼內閣,什麼中書院的,老臣絕不答應。”卻原來是承哲說要設立中書院和內閣,不過才提了一下,卻被藍方軒以極堅決的態度給否定了。
我記得承哲跟我提過,設立中書院和內閣有助於他集中皇權,以藍言軒軒為代表的重臣不願意也在他意料之中。
藍言軒在殿上喧嘩,承哲也不惱,笑咪咪地問道“仲父也不用著急,朕不過想提出來,聽聽大家的意見。既然仲父反對,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大臣附議?”
頓時廷上突拉拉跪了一大片,十人中,倒有九人是附議的。唯有幾個站著的,也打起了太極,一唯的和庸。若大一個朝廷,這麼多官員,居然沒有一個敢當麵站出來表示支持他的。
“既然如此,設立中書院與內閣一事,就暫且作罷。退朝吧!”承哲微微而笑,眸中卻有寒芒掠瞳,若非我離他站得近,根本就無法發現他眸中深隱的無限陰狠和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