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笑得心頭無名之火“噌”地就躥了起來,當下凝住心神,抬起頭來,神態自若地問道“太後自是極致尊貴之人,倒不知太後又是如何應對這些流言蜚語的呢?”
“應對?”太後笑了起來“有什麼好應對的?哀家隻不過是做了二件事而已!”
“二件事?哪二件事?”
“第一件事,哀家將當年皇上的遺詔拿了出來。遺詔上有哲兒和哀家的手印,哲兒的雖然還是嬰兒之時印上的,但每個人手指的紋印卻是獨一無二,而且永遠不變的。所以,刑部的提刑官們已經證實了哲兒和哀家的身份。第二件事,哀家不過是將冷夫人這張美豔無比的人皮當眾撕了下來,然後,再一一把哀家這張臉伸到那些聒噪無比的大臣們麵前。哀家這張臉,可是連你薛神醫都是不敢多看的,那麼,試問天下,還有哪個男人會有這種膽子跟哀家做出什麼男歡女愛,淫亂穢晦之事呢?至於所謂的冷老爺,卻是從來沒有存在過。”太後說著,又大笑了起來,可一雙眼睛卻無透著無比怨毒的神色,在這一瞬間,讓我幾乎生出一種錯覺來,自己好像是被深山最陰濕角落裏那隻最惡毒的黑寡婦蜘蛛盯住了一樣,這讓我本能地感應到極致危險的存在。
我低下頭,拚命掩飾住自己眼中厭惡震驚的神情問道“太後說過這世上最難把握的就是人心,那麼,請問太後,太後做了這兩件事,殿上的大臣們便肯承認太後的身份了嗎?”
太後細眯起眼眸,眉宇之中突現陰霾,陰毒的目光也突然清冷,深深凝望著殿外的某處“那些大臣當然不肯罷休,仍是一味嚷嚷,始終不肯承認哀家的身份。好在,這吳越國的臣子,雖然奸的多,但確實還是有那麼幾個忠心的。當下便有人出麵證明了哀家的身份,既然連那人都承認了哀家的身份,那麼,其他的大臣自然也就無可厚非了。”
“不知這個最終一言定乾坤的人是誰?”我忍不住發問。
太後佇坐不動,仿佛突然變成了凝鑄的石人一般,但雙眼幽沉似海,瞳仁深處更是亮的出奇,良久,她突然皺眉森然道“哀家發現你還挺愛多管閑事的。朝政上的事,你毋需多問,你隻需知道,現在我吳越國的天子,是承哲皇帝,太後,是我聖仁太後即可。哀家流落民間,多年來一直韜光養晦,忍辱負重,如今苦盡甘來,所得到,也隻不過也是應得的而已。”
“太後所說,自然沒錯。”我淡淡開口了,冷然近乎譏諷“難怪當日的隱龍山莊排外的厲害。就連身份珍貴的蕭莊主想要讓我留在身邊,也遭到了重重的阻撓,甚至栽髒嫁禍派來殺手。卻原來,隱龍山莊裏果然隱了一條真龍。”
太後眼波流動,掃了我一眼,徐徐道“隱龍山莊隱匿著一條真龍的真相,唯有寥寥幾人才知曉。便是連皇上自己,從前也是一直不曉得的。皇上當初不能體會哀家的苦心,一心隻想著要擺脫哀家的掌控,所以,才會瞞著哀家,私下結交一些個身份低微、來曆不明、不三不四的人。還是那句話,世上最難把握的就是人心,誰能確保這些人當中,有沒有鍾家的秘探,又有誰能確保這些人不會對我隱龍山莊產生獵奇之心從而做出禍害之意?”
“所以,當初太後就用盡辦法,除掉一切所謂的身份低微、來曆不明、不三不四的人?”我冷冷發問。
“沒錯。為了成就大業,犧牲再所難免,就算他們當中有人的確是真心想與皇上結交,但是,哀家又怎麼冒得起這個險?”太後唇邊掠過一道幽幽冷笑。
我緩緩的輕吐一口氣,輕笑道“好在民女命硬的很,既沒被人栽髒至死,也沒被殺人給捅個透心涼,否則今時今日,太後要上哪兒再去找向民女這般好用的棋子呢?”
太後輕輕嬌笑,她吐氣如蘭,聲音低沉得近乎妖惑“你真該好好謝謝翼安王,若是離開了他的庇護,就算你是九條命的野貓,這會子也都沒命了。所以,去吧,去菰安郡,去到翼安王身邊吧。用你的嬌怯怯的身子,好好伺候這位小王爺,用你那漂亮的臉袋,好好的迷惑他,哀家相信,自古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翼安王這位啖心魔王到頭來,還是會折到你夜飛雪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