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安王“嘿”的一笑,說道“你倒是想呢。就你那小模樣,本王還真看不上眼!”我又羞又氣,口不擇言地說道“那是,小王爺,別說你看不上我,便是個天仙,隻怕您也看不上。你最適合娶的,隻怕不是人,您那不是啖心魔王嘛,得找一個不長肚腸專長心的,好讓你吃完一顆又一顆!”翼安王生氣了,從鼻子裏發出個“哼”字,扭過頭去,不屑的看著車外,蕭慕白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笑呤呤地著我們倆個,說道“小王爺,夜姑娘,家母已在玉台城內做了安排,介時隻怕要委屈王爺和夜姑娘躲藏在我蕭家的年貨之中蒙混出關。雖說玉台城守門那兒的關節已經被我們打通,但玉台必竟是太後的地盤,所以在下決定今晚先行一步,和無影回城去探聽一下虛實,以策不測之需。在這前麵不遠之處有個山洞,原先是我隱龍山莊商隊的秘密中轉站,專做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不如,你和夜姑娘今晚就山洞裏將就著過。隻是……”說到這裏,他的眼中帶上了愧疚之色“隻是要辛苦二位了。”
蕭慕白下了車,他伸出手來,想要扶我下馬車,他的手,修長白淨,骨節卻頗粗,看上去,有力而又溫暖。暮色之下,這手堅定而又沉穩的停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執著而又固執的等著我的相握。我心中一暖,驟然想起“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豈不正是我心中之所求的?
執子之手,生死相依!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求榮華富貴,但求並肩共立;不求綾羅綢緞,珠翠滿頭,但求當我哭泣的時候,會有人陪我傷心,聽我訴說,為我撫平淩亂長發拭幹頰邊珠淚。
隻—
我如今顛沛飄泊,如一葉孤舟掙紮求生在風浪咆哮的海麵上,又有誰肯與我這個隨時隨地都會牽連九族之人執手相牽呢?
不再看他那雙墨玉般的眼睛,忽略風中那中等待的手,低下頭,淡淡道聲“客氣了!”自己利落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冰涼的山風拂麵而來,這風,直吹得我心中微微抽痛。
仿佛聽到了他輕輕的一聲歎息,他慢慢的縮回了手,幫著我將車上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搬了下來。
我們繞著山路,沿著山體邊緣往前走了一段,慢慢上了一條小道,路,到這裏驟然變陡,果然馬車是駛不過來的。往前走了一會,在一條山溪前駐足,喝了幾口冰涼的溪水,再繼續,便到了一處崎嶇不平的地區。這兒到處都是千姿百態的山洞。蕭慕白解釋說這兒的山洞是千百年來經風吹雨打、地震和洪水所形成的。他熟門熟路的帶著我們到了一座洞口被樹木所覆蓋的山洞,裏麵竟還有很多的幹樹枝,地上有一處鋪滿了茅草,就向一隻溫暖的床,茅草上堆著兩個大大的包裹,看樣子似是兩件上好的皮裘,角落裏還堆著一些餐具和食物。
“這些東西我令人早早備好的。今晚你們倆個就在這個洞裏過夜好了。這個洞裏麵很深很黑不知道通往何處,故爾十分危險,沒事的話,就不要跑進去。等我們走後,你們用岩後的板將洞口遮起來,這樣,從外麵看上去,就一點都看不出了。我和無影先去城裏探聽一下虛實,天明的時候再回來接你們。小王爺和夜姑娘兩位就暫且將就一下。”蕭慕白一邊燃起了火堆,一邊略帶著歉意說。
注:①摘自《詩經·小雅·小弁》意思是:平坦的大道上,到處長滿雜草,深深的憂傷在我的心中,憂傷如棒杵搗,和衣而臥哀聲歎,憂傷使我容顏老,憂傷充滿我心中,頭痛心煩真焦燥。
②摘自《詩經國風·齊風》意思是:雞開始叫了,早朝的人都到齊了。朝堂上當然不是雞在叫,是一群蒼蠅般的官僚在喧嘩。東邊露出魚肚白,早朝的官僚已經忙開了。朝堂哪裏真有陽光,隻不過是虛偽如月的反光。一群蛀蟲般官僚紛紛粉墨登場,甘願與君侯官長一同醉生夢死。朝會之後個個如挺屍般直身而出,庶民百姓無不把你們這群王八蛋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