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應征我的想法般,恒王從口袋之中,摸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扔在地上,看著弘文帝狗一樣爬過去,狗一樣將藥丸塞進口中,他笑了起來,臉上露出惡毒之極的神色,冷冷道“太後可是有吩咐,要你這會子好好當你的皇上。至於那個夜飛雪,暫時還不要動她!”
弘文帝嘶聲道“是……是!”
恒王哈哈大笑,臉上卻並無笑意,他陰惻惻的說道“我聽聞近日你和藍言軒這些人來往得很近,你可得小心點,太後的手段,你也應該知道。”
弘文帝慘白著臉,喃喃道“是……是,太後連先帝都除去了,朕……我不過是你們手中的傀儡,如何敢作他想?”
恒王狠狠道“先帝有今時今日的下場,那是他咎由自取。你也知道的,當日,他極度寵信那個賤人,若不是太後韜光養晦,以一幅撒潑無賴的模樣逼至當日的仁敏太後出手收拾了那個賤人,現在死的那個就不是賤人,而是太後了。你是過來人,當日那個賤人之死,先帝怒火中燒,不要說好生牽連了一批大臣,就連當日他寵信的統領侍衛內大臣藍言軒,也受到了誅連被發配至邊疆戰場之上。哼,這得好,反而成就了這個藍言軒,令他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處處與我等做對。現在,曆史重演,那個夜貴妃又有了身孕,先帝對其許諾隻要誕下龍子,便給其後位。那個夜貴妃的身後可不就正好是藍言軒嗎?若讓她當上了皇後,非但太後性命不保,便是我們左家整個家族的地位及及可岌。太後年紀漸大,再也防不住那些年輕的妃子們,今天是夜貴妃,明天可能就是李貴妃,張貴妃,黃貴妃。如此下去,太後將無立足之地,所以,我們將原本半年後的計劃提前,送了先帝上天。你要知道,是先帝對太後無情無義在先,自然就怪不得太後心狠手辣在後了,提早動手,這可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弘文帝並不說話,隻是發抖,偶爾抬頭,目光凶狠惡毒。
恒王繼續又道“聽說菰親王那邊的戰況是勢如破竹,那群倭寇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弘文帝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點頭道“是。南贏人這邊催得甚緊,要我們兌現當日的承諾。”
恒王冷笑著打斷他的話“有菰親王在你怕什麼?你派人趕緊抓住翼安王那小子才是正經。記住了,千萬不可傷他性命。”
弘文帝緩緩的點了點頭,慘然笑道“朕……我,我一直想不明白,太後為什麼會選中我?”
恒王似奇怪無比一樣的久久凝望著弘文帝,薄薄的嘴唇緩緩勾起“皇上呀皇上,難道你自個兒真的不知道嗎?你十八歲時墜馬傷及下體,此生子嗣無望,這便是太後選你的最好理由!”
弘文帝艱難的抬起頭,目光之中滿是恐懼之色,他輕聲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解毒?”
恒王慢悠悠的說道“隻要你好好當你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我自然會為你解毒。我答應你的事,決不會出爾反爾的。”說著,他在弘文帝的背上踢了一腳,冷冷的說道“滾,我要一個人靜一靜,滾回你的文成殿去。”弘文帝應了一聲,躬著腰,慢慢的走了。
我看著這可怖詭異的一幕,一種冰涼入髓的感覺慢慢侵蝕著我。我想逃開,偏偏雙腿發軟,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恒王靠在亭子的欄杆之上,摸出管玉簫吹了起來,月光之下他明明是那麼的俊雅如詩溫潤如玉,可是我卻覺得他妖魅鬼氣陰森恐怖之極。
突然之間,他簫聲驟停,他目光冰冷,殺氣騰騰的一步步向我這邊走來,嘴中低喝道“誰敢擅闖禁區?給我滾出來。”
我大吃一驚,這才發現竟是天上那輪明月出賣了我。明亮的月光將我躲在花叢之後的身影清清楚楚的顯現了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心亂成一團,出去就一定是死,但是,不出去,就有用嗎?難道就不用死了嗎?我的手腕一翻,一根金針已悄然無聲的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