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和騷動幾乎是片刻的工夫就蔓延到了整個菰微宮,“遵遺旨,慰帝靈!”的口號更是響徹雲霄。
我咬著牙,用匕首砍下樹枝,慌張而又胡亂地將地上的鞋印掃除,邊掃邊後退,眼角餘光密切地注視著周圍的環境。
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身後一聲輕響,卻是沈笑愚來了,他奪過我手中的樹枝,輕聲道“你趕緊進去看看小王爺!”
我點了點頭,飛也似的跑了進去。我這才發現,這座死寂陰森的宮殿,雖說破敗異常卻也稱得上是一座巍峨典雅的所在。但見宮門上方,半懸著一塊搖搖欲墜的匾額,上麵一半焦黑,顯然是被火燒成這樣的。
我輕輕推開那扇同樣被火熏得焦黑的殿門,隻聽得“咿呀”一聲。門,顫顫危危地打開了,放眼望去,我目瞪口呆,原來看似巍峨典雅外觀之內,卻盡是一堆殘磚敗瓦,這分明就是一個火燒後的遺址。
我瞪視著這堆殘破的建築,從那遺剩的碧磚紅瓦和漢白玉雕磚的地麵上依希仍能看出這裏當初的豪華和富貴。隻現在,牆倒了,屋塌了,一切的一切看上去是那樣的支離破碎。
“跟我來!”紅著眼睛的玲瓏,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慢慢的跟著她,繞過彎曲的回廊,和那些被雕成飛天鳳紋的卻被熏得烏黑的廊柱,走至了這堆廢墟的最深之處一座孤獨的大石屋前。隻見那石屋牆壁均是以四五尺見方的大石塊砌成,厚實異常。
我以為翼安王必定就躲在這石屋之內,哪知,玲瓏握住門上大鐵環,拉開大門,屋中除卻一張腐爛的大床外,卻並無他人。玲瓏上前掀開床板,我一看,床下什麼也沒有,正在奇怪之際,卻見她伸手摸向床板右側的一塊石磚,輕輕一拉,露出了一個銅環。她握住銅環,向上一提,頓時出現四尺來長的方形大洞來。
“這地方原來是酒窖!”玲瓏走在前麵“很多年前,我吳越國最好的美酒便是藏在這裏。”她幽幽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我“唔”了一聲,不聲不響地跟在她的身後,隻見酒窖兩邊的牆壁上,隔不了多遠便點著一盞油燈,發出淡黃色光芒。
“這個地方,本來是為你準備的。太後要殺你滅口,小王爺便央奴婢救你。奴婢安排了這個地方,放置了清水和食物,本打算讓薛神醫你在裏麵躲上一段時間,再安排你出逃的,但現在看來,卻……”玲瓏回頭,我這才發現,她已是淚流滿麵。
再走上一段路,便看到了翼安王孤零零地躺在那兒,他身下墊著的是厚厚的棉褥子,蓋著一床極厚的被子。想來,這些東西,原本也是玲瓏為我準備的,沒想到,我沒用上,倒讓翼安王給先用上了。不管外麵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但現在,我們幾個倒是暫時安靜了。我喘幾口氣,慢慢坐下,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冷汗,我胡亂在臉上摸了兩把,小心的替翼安王把脈,片刻功夫沈笑愚也走了進來。
“外麵怎麼樣了?”我一邊為翼安王施針,一邊問。
他搖了搖頭,顯得憂心如焚。
“太後不是安排了什麼什麼羽林軍嗎?應該是一支軍隊,不是嗎?難道這樣也控製不了場麵嗎?”我咬著牙,聲音有些顫抖。
“羽林軍不過是皇城的守備軍,對上驃騎營倒還有幾分勝算。可是如今皇後埋下的,是威遠軍中的最精稅部隊——死神軍團裏的人,帶軍的的將軍,更是她的親弟,號稱我吳越國三大戰神之一的威遠將軍鍾雲鵬。羽林軍對上威遠軍,就隻有死路一條!”沈笑愚聽我這麼一問,臉色愈發陰沉了幾分。
“可……可是太後不是還說你家王爺帶了兵馬就在十裏之外嗎?難道你家王爺打不過這個什麼什麼死神的?要不,你設法逃出去,叫你家王爺攻進來救人?”我咬著嘴唇,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沈笑愚仍是搖了搖頭,被我追問得急了,說出了一句於我來說無疑為晴天霹靂的話語“我菰安郡最精稅的兵馬號稱鐵血勇軍,若真跟死神軍團的人對人,也未必會輸給他們。隻可惜,如今倭寇來犯,來勢極洶,前線已經打了好幾個敗戰,死了不少人。王爺若不率鐵血勇軍回菰安郡,隻怕……隻怕是國門即破。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