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龍山莊的人?”我怔了怔,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說,是慕白派人來殺我的?不,這不可能。”

“蕭莊主倒是對你寶貝得緊,念念不忘的。”翼安王有此憤憤地說“但越是如此,越有人想要你的項上人頭!”

“是誰?”我怔仲不已“誰跟我有這麼大的仇?銀衣嗎?為什麼她非要殺我不可?”

翼安王的雙眸裏亦露出絲疑惑之色,很快就向陽光下的冰雪般消逝不見,他靜靜說道“我聽說蕭兄的娘親不喜歡他結交江湖中的人。”

我想了想,正色道“不喜歡也用不著派人來殺我吧?難道她的娘親非要殺光他身邊的所有人不可嗎?”

“他身邊的人,全都是他娘親的親信。”他麵色凝重地看向我“你要小心了,你再這麼跟他公開來往下去,你的小命就岌岌可危了。”

我抬頭仰望著他,陽光透過暖閣的窗戶,投射在他那英挺俊美的臉上,使他的麵部輪廓隱隱生出一輪淡金色的光環,我這才發現,原來他竟不比蕭慕白生得難看,隻是或許是因為他經曆過戰場上生死考驗,所以,在他的身上散發出的是一陣極盡殺氣的威攝淩厲氣勢,讓人瞧了不由自主心生敬畏之心。

“哼?我不相信,你少來騙我。你是不想我跟他交往下去,所以用這種爛借口來嚇我。”

他的眼中有晶亮之色,語氣卻是平穩“本王承認沒有保護好你,你若是心裏埋怨本王,本王也隻好認了。但你若是就這麼走了,就真的不知道會被人殺死在哪條臭水溝裏,本王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吧,就算你說真的,他們要殺的人也隻是油頭粉麵,臉生大痣的薛飛,隻要我去掉化妝,恢複女兒之身,他們就找不到我了。”

“對,可這樣,你就是那位犯下欺君大罪的冷雪了。當日你從京城上我的戰船,不知道有多少人親眼目睹過你的長相,若萬一被他們認出來,你說你會怎麼死?當然,如果因此而牽累到你們冷家滿門操斬的,倒是本王很樂意見的一件事。”

“那你說怎麼辦?”我忍氣問他。

“什麼怎麼辦,繼續留在本王身邊當本王的貼身神醫唄。”他懶洋洋地說著,眉宇之間頗有些無賴之色。

我冷哼一聲,一手支額,冷然道“照你所說,我豈不是一輩子都得呆在你的身邊,一輩子都得背負這薛飛這個身份?你想都別想!”上好的花梨木雕花大床被我不安的身子,搖得發出酸牙的咯吱聲,我卻猶自未覺,掉頭望著低垂的紫色帷幔,心中怨氣。

他顯然被我這句話咽得不輕,臉上神色變換不停,兩隻眼睛定定的盯著我的臉,我隻以為他會發怒,誰知,他竟突然露出似笑非笑,吊兒郎當之色“是呀,本王就打算把你一輩子留在本王府,當本王的貼身神醫,這有何不可?為什麼想都別想?哼!”

我怒極,想要發火,卻又無從發起,隻得堵氣躺回床上,閉了眼睛裝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竟真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隻是睡得極不踏實,朦朧中,總感覺有雙晶晶亮目一起在看著我,眸子裏的神色是那樣的悲哀和無可奈何。

再醒來,卻已是傍晚時分,紫羽端了碗熱氣騰騰的清粥進來,笑道“姑娘,可醒了。”

我不禁臉上一紅道“你知道了?”

紫羽笑道“姑娘一進這驚雲居,奴婢就知道姑娘的身份了。”她遲疑了一下,含笑道“小王爺因為怕姑娘寂寞,所以年三十晚上趕了回來,卻不料發現了刺客,姑娘也沉到湖裏去了,幸好小王爺不顧安危跳下冰水把姑娘救了上來,不然的話,姑娘可就要糟了。小王爺救了姑娘換了衣服之後,哪兒也沒去,連初一的拜年大典都沒參加,隻在姑娘床邊守了一宿。好在小王爺是練武出身,換一個人的話,這又冷又累的,身子骨可怎麼受得了?”

我歎了口氣,紫羽頓時覺查,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扶著坐下,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吃粥。吃完後,拿了把小銀梳子,細細地幫我梳理著長發,我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纏繞著垂墜到胸前的一縷縷發絲,思緒萬緒,隱龍山莊竟然因為我跟慕白走得近了,而接二連三的陷害我,甚至要殺我,他們為什麼這麼做?目的是什麼?以後的路,我該如何走下去?還有,翼安王救了我,我又該如何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呢?萬一他拿這個來說事,讓我留下來,我又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