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吃吃地笑了起來,躲著我的魔抓,可是馬上的空間就這麼大一點,他哪裏躲得了?我上下其手,又掐又抓把他整得一會慘叫一會傻笑,活像個大傻蛋。
可是笑著,叫著,漸漸的,我卻覺得有些不對,因為他攬住我腰的手愈來愈緊,緊的讓我幾乎透不過氣來,他望著我的眼神越來越亮,亮得幾乎讓我不敢再看他,我停了下來,轉過頭不再跟他打鬧,隻專心地看著路麵,一時之間,空氣之中似乎存在了有什麼令人悸動的東西。
也不知道我們沉默了多久,海邊終於到了,他扶我下了馬,任馬在一邊吃草,然後帶我走在沙灘上。這邊的海灘一邊靠著的就是道場山,山勢陡峭而嚴峻,有著嵯峨的巨石和綿綿密密的蒼鬆古槐,一眼望去除卻綠樹成蔭倒也頗有驚心動魄之感。山上有很多野獸,翼安王已然好幾次帶我來打過獵了。
我們走在沙灘邊,天際,冒出了第一顆星,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整個天空都密布滿了星星。海邊的風很大,海風吹過沙灘,吹過叢林,吹過山壁巨石,發出不斷的呼嘯。幸好是夏季,海風並不冷,但這麼大的海風吹到身上,那感覺仍然是陰冷冷而涼颼颼的。
月光把山石和樹木的影子,誇張的斜投在沙地之上,宛若一隻巨大而猙獰的怪獸。我們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坐下,他取出馬背上的魚具交給我然後開始安靜釣魚。
此時,沉沉的暮色已在天邊堆積起來了,車輪大小的太陽正逐漸的、逐漸的向海底沉去,不一會兒,夜色四散,沙灘及背後的道場山一片昏暗模糊。翼安王點起來一堆火,認真的烤著釣上來的魚兒,魚肉焦嫩的清香,被海風吹得到處都是。
“小王爺,你怎麼這麼有空,可以每天無所事事的跟我這個小女子混在一起?”我一邊啃著手上的烤魚,一邊問他。
“什麼無所事事,本王不知道有多忙好吧!”他瞪了我一眼,突然放下了手中烤魚用一種奇異的眼神定定凝視著我問道“本王這幾日便帶一支軍隊進入南疆到南疆蠻部去,要好幾個月,本王走了之後,你……你一個人會不會覺得悶?會不會……會不會覺得突然少了點什麼?”
我衝他翻了翻白眼,道“會少什麼?”
他並不說話,仍然以那種奇異的眼神望著我,我本能地低下頭,更加使勁地啃著手上的烤魚。
過了一會兒,他粗聲粗氣地說道“本王要再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老實回答。”
我隱約覺得一定不會是什麼好問題,但在他這樣的目光之下,也唯有抬起頭,硬著頭皮道“什麼問題?難道你又想問我是誰?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很多遍了?”
“本王並不在乎你是誰。”他那雙濃眉下的眼睛愈發炯炯有神,似笑非笑地說道“本王隻是想問你,本王不在流海城的這段日子裏,若是你的那位蕭慕白來找你,甚至來帶你走,你會不會很沒良心跟本王來個不告而別?”
又來了,我不悅地放下手中的烤魚,冷冷道“什麼叫做我的那位蕭慕白,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每次都非得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我不走,是因為你把我關在了這個城市裏,如果我能走,不用蕭莊主來帶我,我早走了。”
這句話有如一道立即引爆的火線,霎時炸得他渾身一振,再看我時,眼中已經燃燒起憤怒的火焰,然後他站起來,把魚放火堆裏一扔,冷冷道“回去了,本王明天還要起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