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料到第二日的開堂會審竟然來了這麼多人,不光是大半個青陽城的人都來了,連郡府安陽城裏也來了不少看熱鬧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曾經光顧過我那家小小醫館的貴人。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不知何時起,有流言飛傳,說我這個“神醫”醫人是假,害人是真,其實背地裏,不知道害了多少良家婦女,黃花閨女。所有的人鬧哄哄地擠在一起,唾沫星子橫飛著傳說著我的惡跡,人人都說要將我這個道貌岸然的淫賊庸醫判死罪,免得將來害了別人。這些人當中,有的是我費盡心力救過的,有的是我免了醫藥費幫過的,但他們現在好象忘了這一回事,恨恨的啐罵我,仿佛受害的,是他們的親人。
李縣官是一個四十來歲老實巴交的中年人,當初他夫人生重病之時,我幫他夫人治過,他也曾表示過感激。如今我這個神醫淪落為“淫賊”,他的樣子活象是吞下了隻蒼蠅一般,又是嫌惡又是惱怒。
他大力的拍著驚堂木問道“台下犯人,姓甚名什,所犯何事?”
我在獄裏呆了一夜,一夜未睡,有些著了風寒,此刻雖覺得頭痛欲裂,但仍是抬頭挺胸,中氣十足的回答道“回大人,草民薛飛,並無犯事,是被冤枉的!”
此言一出,眾人立即嘩然,叫罵之聲,響徹一片。
李大人拍著驚堂木連叫了三遍“肅靜!”眾人才安靜下來。
他扔出一個令牌道“傳證人莊福!”
不一會兒,莊家的那位管家便被帶到。李大人問道“莊福,你可認得台下之人”
那莊管家看了我一眼道“回大人,認得,他是薛飛醫館的薛神醫。”
李大人又道“那好,你將昨日之事,明明白白跟本官說一遍。”
莊管家道“回大人,最近我家小姐身子一直不舒服,聽聞薛神醫的大名之後,小姐要我去薛飛醫館請薛神醫上門就診。於是,小人便帶著這薛飛來我莊中,為小姐把脈。不想,這姓薛的竟是見色起異,以借口支開我和丫環小楠之後,竟把我家小姐給……給”說到這裏,這莊管家竟是放聲大哭“他竟把我家小姐給奸汙了!他……他還搶了小姐的隨身首飾!天呐,我家小姐才十六歲,將來……將來可叫她怎生做人呀。”
聽了他的哭訴,眾人一片嘩然,更有人已然大聲叫了出來“殺了他,殺了這個淫賊!”
我卻差點笑將出來,你演吧,你就好好演吧,一會兒我看你怎生收場。
看到我麵無表情,李大人拍著驚堂木大聲問道“犯人薛飛,莊管家之言,可是屬實?”
我清了清嗓子,正想回答,卻聽衙差大聲通報道“小王爺駕到!”隻見翼安王微笑著,信步走了進來,一路的百姓見了他,慌忙跪倒,地上頓時黑壓壓地跪了一大片。眾人屏息靜氣,都不敢說話,更不敢抬眼去看他,偶爾有幾個大膽的,卻也是偷偷望一眼,便立即低垂下頭去,看來,他這個“啖心魔王”之名,果真深入人心得很。
翼安王的步子不急不緩一步步向堂上走來,我斜眼向他望去,見他滿麵春風得意非凡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了心驚肉跳的感覺。他,想要幹什麼?